第三幅,青年男子却与那苗家少女一起,跋涉于山林之间,少女左手托一物,色泽纯白;右手遥指某处飞崖,隐见青气蒸腾,更不知藏着什么异物。此画中丛林森茂,却是南疆景象。
第四幅,便是方岩之前看到的那幅。但再次见到时,方岩突然便认出,那熔炉,并非普通熔炉,而是一座铸剑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认识了铸剑炉,但他用手指从那铸剑炉上抚过时,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他甚至知道,铸剑炉的边缘,盘旋着云雾龙纹,周身则是缠枝相连的宝相花纹。
第五幅,铸剑炉依旧在,袅烟如丝,炉顶二剑虚悬,一雪白,一苍青,蒙在层层烟雾之中,看不真切形状。那铸剑的少年和苗家女子俱不见了,只那青年男子独立炉边,凄楚悲恸。
第六幅,分明耀眼的冰天雪地,天空却是黯淡的苍凉。琉璃样的冰层之中,青年男子立于一石棺之前,神色平静淡然。水晶棺中,是第一幅画中那女子,竟是死了,却瞑目如安睡。男子身畔,两剑并立,一白一青,此幅画得很清晰,形制恰如真剑大小,说不出的眼熟。方岩定睛看那双剑,心跳蓦地漏了一拍,飞快取下背上苍玉剑,将剑连同剑鞘嵌入那苍青剑的凹下部分。
纹丝不差!
这画上画的,竟然是苍玉剑!
那么,另一柄雪白的宝剑,定然是北极的成名兵器雪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画的画?画里想传递的,又是什么样的故事?
方岩心擂如鼓,手心沁出层层的汗水来,呆呆看了那壁画,举着嵌入画中的宝剑,整个身子都似麻木了般动弹不得。
肩膀忽然被轻轻一拍,方岩手一颤,宝剑差点掉落下来,而额上已紧张地泛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回头看时,却是舒望星立于自己身后,关切看着自己。
方岩握紧宝剑,指着壁画,吃吃道:“师父,这,这画是您画的么?”
但他似乎已知道,舒望星的答案,不会肯定。泛着白光的石壁虽是干净光洁如新,但那线条已泛着灰褚色,不知已刻画了几许年了。何况,此画风格旷阔雄奇,亦与舒望星一贯的飘逸清新画风大不相同。
舒望星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指着画中的寂寥天空和冰天雪地,答道:“这里,我去过。它是从极之渊。十五年前,谷主派我到那里去寻一位修真异人,我没有找到,却发现了一处墓穴。”
“墓穴?”方岩指着那厚厚冰层下的水晶棺,抑住自己的激动,问道:“就是这里么?”
舒望星点头道:“对,就是这里。当时我是和双明铛一起去的。那里地处偏僻,又极冷,人迹罕至,风景却好。我们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就在那里多耽搁两天,四处游玩,结果就发现了冰层下的墓室。”
方岩隐约记得月神提过,舒望星是在从极之渊得到了雪玉和苍玉二剑,道:“师父便是在那里得到了双剑?也见到了这个女子的水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