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半倚于妻子肩上,默默凝视怀中的伊人,神色渐渐平静。
舒望星已在方岩助力下略有恢复,走到月神身畔,轻轻道:“谷主,请节哀,保重!”
月神冷冷一笑,道:“瞧来我真是个无情的人。连我自己的弟弟,自懂事起便不肯再叫我一声哥哥。”
舒望星一窒,说不清的悲喜翻涌,在眉宇泛出。
他退了一步,跪于尘埃,行着子弟对族长的大礼:“弟弟望星,请哥哥保重身体。”
旁人不知,他曾给月神断过脉,深知月神经了这几日的摧折已经元气大伤,此刻更因身心俱疲发着高烧。如若再沉浸于悲痛之中,不知会惹出何等病痛来。
月神苦涩一笑,唤道:“弟弟!”拉他到身畔,抬眼打量舒望星面容气色,惋惜和怜爱已不加掩饰浮到面容之上。他低叹道:“可惜,可惜了你那么多年的刻苦习武!”
舒望星知月神眼神锐利,只一眼便看出自己已功力全废,清淡而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有此意外,望星又怎能成为秀乐长真天的传人?”
月神并不答话,凝视他片刻,又低了头,瞧着仇绫罗的面庞,抱着仇绫罗的手腕已微微一动。花影立刻解开披风,平铺于地上,帮月神小心将她抱于披风之上,轻轻裹住,然后握着月神的右手,有些担忧地凝注。
月神的右手用衣带缚着,手腕处犹有血痕未干,自是受伤无疑。但花影也只是沉默抚摸,并不询问。
月神抽出手来,依旧望向仇绫罗,却在向花影征询:“我想罗儿带回圆月谷,以平妻之礼归葬舒家祖陵,好吗?”
花影温和道:“好。”
月神继续道:“她身畔,留两处墓穴,给我们百年以后用。”
花影柔声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月神目光转到花影面容之上,渐渐宁静。他轻叹道:“其实她的性情极好,是很好相处的女子。是我,是我……”
月神没有说下去,却振衣而起,沉声下令道:“勾陈宫主和舒护法留在这里安排绫罗夫人后事,并将岛上所有骨骸妥为安葬!其他人即刻下岛,回谷!”
众人齐声应诺,而月神肩背挺直,眸光冷然,提衣下岛之际,再没有回头看一眼仇绫罗的尸体。
方岩正要扶舒望星离去时,忽见一旁有人拉扯,却是云英挽着叶惊鸥,显然要他一起下岛去,但叶惊鸥却喝得微醺,踉跄向后退着,云英眼见众人都走了,不觉有些焦急之色。
小嫣就跟在舒望星与方岩身后,此时见了二人情形,咬着帕子怔怔看着,居然有些迷惘。
舒望星向着方岩低叹道:“这小丫头,得赶紧嫁了才好,尽惹些情债在身。”
方岩脸一红,低头轻咳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而小嫣却也听着了舒望星的话,啐了一口,飞快奔下岛去,居然没去招呼叶惊鸥。
舒望星一笑,转身走向叶惊鸥,不理他惊诧目光,已附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叶惊鸥身躯一僵,目光缓缓从舒望星、方岩、云英面容之上一一掠过,沉静的面庞微微一动,看不出悲喜,却有一丝涟漪缓缓漾开。然后他仰脖又喝了一口酒,回头向云英淡淡一笑,道:“走吧,咱们下岛。”
方岩、云英再想不出舒望星究竟说了句什么话,这么快改变了叶惊鸥的主意,不由相视愕然。
罗儿和月神的故事结束。
亲们有啥感觉?
觉得是月神可怜,还是罗儿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