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开喃喃不能语。 身体，这当然不是。当江流还在的时候，他就代表了身体。但是他是不是石不开呢？很明显就不是啊！那么以此推断，记忆，也当然不是；那么是真灵？真灵看上去似乎是答案，但是在几次投胎转世之后，那么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别的不说，就是以当初石不开等三个灵魂同一个真灵来看。 真灵，只不过是投胎轮回转世所需要的一种证明而已。 而真正投胎成为同一个人的，是饱含一个人灵魂记忆而转变出来的真灵。所以…… “是灵魂。”孟萌微笑说道：“只有同样的性格，有着同样的情感。哪怕不是经历同样的事情，那么他还是他。是本身，是个人，哪怕他不认识他应该认识的人，那么他还是他。” “他还是那个江流，不是吗？” “你想要做什么？”石不开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你来到地界之后，好像变了。” “他都不在了，我就不能够变吗？”孟萌看着石不开的眼睛，这有着和江流一样外表的人，看上去也是不错的男人。只是他再怎么像，再是怎么不错的男人也好。最终，他都不是江流。 “我没有变。从前世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我。” “前世……”石不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陪着江流一死了之？然后在奈何桥边等他？” “这不可能！江流并不是自然死亡，他没有真灵，也没有了灵魂，他不会来到这里的。” “是啊，他不会来到这里的。”孟萌回眸一笑道：“因为他无论什么，都因为保护而消亡了。” “而且，在你的话之中也可以听说，他也不会再度出现，也不会转世。在这个世界上会无缘无故出现了他，然后才会无缘无故地死去，连重新出现在天地之间，和我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你，石不开，江流的老师。告诉我，天地之间，会不会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没有相同的记忆，没有相同的身体，没有多大相同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江流，当他能够重新经历江流所经历的一切之后，就会做出和江流一样的行为。你说，会不会出现呢？” “不可能！”石不开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可不是一样的人呢！”孟萌说道：“他们相同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江流。是我知道他是江流的事情。在我看到的一瞬间，我就会感到是江流的人。然后我会给他起一个名字，叫做江流。” “你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 “这个……”石不开本能就想要说没有，但是他却仔细想了想，他倒是凭什么说是没有？在没有经过科学的取证和确认之前，他并不能够说没有，因为这不科学。但是…… “这是无限接近不可能的情况，是你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完成的情况。” “一生不可能，那就是两辈子，然后就是三世……或者是永生永世。” 石不开看着孟萌那狂热的目光，却是不自觉道：“你疯了？” “我没有疯。”孟萌平静地说道：“倒不如说，现在我才无比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情。” “江流的死，并不是你所造成的，也并不是我，更不是他自己。所以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石不开越听就越是迷糊了。 “是啊，命运啊！”孟萌额头上花环却是忽然绽放开来，臂环里面的火红色正在翻腾中，似乎正在提供着无穷尽的能量。在孟萌的额头上雕刻出一个后土的图腾，栩栩如生。 “一切都从这黄泉路开始。” “你铸造了这里，然后才会遇到我，才会诞生江流，江流才会消亡，而我才会来到这里。” “当我来到这里之后，它们……”孟萌指着黄泉路、三生石、泪汤锅、奈何桥和彼岸花道： “它们才会告诉我事情，然后给了我一个渺茫的希望，让我甘心守护在这里，成为必不可少的零件。” “它们告诉了你？”石不开听到这里，忽然站在这个地方，才仔细用灵魂，和他所铸造的东西交流。 而这个，便是铸造师所谓的“通灵”。 唯有自身，才能够了解自身；唯有通灵，才能够了解一切。 三生石，是女娲无意中铸造出来的神物；奈何桥，是以孽镜地狱城为核心而演化的；泪汤锅，是忘川河水湿润过黄泉路的泥土，混合灵魂的火焰烧制而成的；彼岸花，是走过奈何桥的灵魂所凝结的种子。 其实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都是造人的女娲、忘川河和黄泉路形成的东西。石不开只不过是将它们重新组合在一起，然后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然而这一切，都和他想象之中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柄完好无缺的神兵那样。 但是，身为铸造师，拥有着金行仙胎能力的石不开却是本能的感觉到，这其中定然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这已经完美无瑕了啊！ 石不开忽然抽出双剑——这两柄已经成为了名剑的神兵——仔细感觉着它们，与他们通灵起来。 桃神剑，原身是一块桃神木。然后被高手匠人削成剑形，然后以二十四中秘法，六十八种配方调制，处理了一百零八天，其中白天在桃花盛开，艳阳高照的时候取出，在黑夜是埋入桃林的土地之上。 后来又被石不开定名，并且在四年间以真气养护着。 最后吸取了五行之力，然后在桃花谷中吸取了巨量的桃花，变成了名剑。 但是，尽管桃神剑有着这样的来历，但却还不足以和面前的这些比拼。 这其中光是一枚三生石，就已经是绝强的存在了。 那么，其中差点什么呢？ 石不开的眼光看过黑白，脑海如遭雷劈那般，在瞬间又开启了通灵的能力。 只是，这一次，他连孟萌都一起沟通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