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不能重建这个我心里完全明白。在内心里，我并不是很想去重建楼兰，就算重建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若这样去做，以后还得担负更多的负担，这个一路走下去我便不得不在阴谋中一步步走下去，不得而终，这一辈子我经历这样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去重复去经历这种事情了。你知道我这个性不适合做什么国主，倒是逍遥快活更来得实在些。”庄楚漠苦笑着说道。 “难得你这么想啊，若是这样，在这一点上我们还能达成共识。”程秋月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说道：“按照你这说法，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报仇了。” “报仇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扔着不管，至少现在我心里还不至于宽厚成这般，这仇现还是要报的。重建楼兰的事倒是可以放在一边不提。”庄楚漠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 “那我们干嘛现在还在这里干嘛呢？”程秋月想着外面那么多的大好时光，何必要浪费在这个黄沙遍野的荒蛮之地。 “你想去哪里？”庄楚漠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她。 “去世界各地旅游啊！”程秋月已经在大脑里面开始拟定旅游路线，完全忽略了庄楚漠仇还是要报的那层意思。 “白枫的仇你不报了？”庄楚漠看着她，语气淡淡地问道，就好像只是问你要不要吃饭。 “报吧，当然要报仇的啊。”程秋月悻悻地答道。 “那你不抓紧时间报仇，你要等着那些仇人享受天伦之乐以后，在子孙满堂的守候下死去，然后对着他们的墓碑吐上一口口水骂他几句就是报仇了？”庄楚漠继续用问你要不要吃饭的语气问程秋月同学。 “那肯定不行的啊！那人得千刀万剐啊。”程秋月心虚地说道。 “那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报仇？”庄楚漠认真地问道。 程秋月沉默了好一会也没能想出个满意的答案来。 “那我先去找到白清柳，这事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办，僵尸的事情我没有丝毫头绪，这事得从头计议。庄楚漠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快了呢？”你不是一向都是心胸狭窄的吗？后面这句话程秋月留在心里没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很伤心灵的，更何况庄楚漠那是个冲动的暴脾气肯定得把她暴打一顿的。 “好，那我们先去找白清柳。白清柳前面一段时间我见过他了，他说先回去找他的朋友，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庄楚漠微笑着看着程秋月，笑容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白清柳他的朋友？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程秋月看着庄楚漠那奇怪的笑容，退了一步，保持与庄楚漠有一小段的距离。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庄楚漠皱眉，这表情甚是魅惑，程秋月看得直咽了一大口口水。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离你远一点有安全感。”程秋月呵呵地笑了笑，说道。 “那你继续保持距离吧。”庄楚漠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看起来庄楚漠是生气了，程秋月心里顿时有了点不确定，这男人实在是捉摸不透。沉默了一会，程秋月觉得气氛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变了，变成自己最初认识时的那个样子了，不再是楼兰王子尉屠耆了，这种变化无疑是程秋月想要的。程秋月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至少经历过这些以后庄楚漠越来越像庄楚漠了。 “庄楚漠。”程秋月轻声了叫了他一声。 庄楚漠转过头来看着程秋月，一“副你叫我吗？”的表情。 “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像庄楚漠了。”程秋月程大小姐还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这种废话也拿出来说一说。 “是吗？你说说我怎么越来越像庄楚漠了？”庄楚漠倒是没有嫌弃程秋月的废话，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以前认识的庄楚漠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总是一副心无所恋的样子，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靠谱的样子，但是其实内心里面却对什么事情都很上心，对人对事都是很认真地态度，说不上善良，却也不邪恶，就像你现在的样子。”程秋月模糊地说着内心里对庄楚漠最初的印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庄楚漠听的眉头直皱，这话听起来确实是牛头不对马嘴啊，自己以前完全不是她口中说的那副样子。 程秋月汗颜，自己还真是有病，把现代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了，要是庄楚漠真正问起来，程秋月还得非常麻烦地解释一番。 “你说的对啊，我这脑袋有点断片了。可能与世隔绝太久了，前段时间在司空越雪的紫荆山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没跟人说过话，一般时间都是我一个人过日子，司空越雪他总是在闭关，我又见不到他人，后来他出关了，他叫我拿着这把剑下山，要我去把红尘里的事情了解了再回去找他，哎。”程秋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若要是不下山，估计现在已经发霉了。” “秋月，说心里话，你恨我吗？如果不是我要求你做什么大祭司，你就不需要祈雨，更不会再毫无招架能力的时候，失去了白枫。而你的努力在最后却换来楼兰的灭亡，面对这样的结局，你恨我吗？还有你额头上这块伤疤，当初我那么狠心地把茶杯摔在你额头上，你看你这辈子都得背着这块伤疤过一辈子了。”庄楚漠撩开程秋月的刘海，露出那块伤疤来。 程秋月摇了摇头说道：“我恨你也无济于事啊，更何况，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是你想要的，若是你早知道会事情会变化成这样你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心血去建造祭坛，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祭祀仪式，更何况你也是受害者啊，你现在这样子也一定不是你想要的吧，我额头上这块伤疤，对我的生活又没有影响，你看，我把刘海放下来，不就看不到了吗。” “秋月你真是一个能消化所有痛苦与困难的人，唉，对于我现在这样子，我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反倒因为自己成了这样子，心才会放宽了很多，以前担负的那些东西我都放下了，若以前我没有那么执着于权势富贵，那么我就不会失去那么多本该早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失去你，秋月你还能原谅我吗？我们可否重新开始？” “啊，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啊？白清柳去接他朋友了，你说也没见过的那位朋友，真是奇怪了，清柳的朋友我都认识的啊，他怎么会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呢，难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又认识了什么新朋友了？”程秋月转移了话题，对于庄楚漠后面那句话，她果断选择没有听见。 庄楚漠嘴角动了动，本想再说一遍后面那句话的，当看着程秋月脸上那躲闪的表情，把到喉咙上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面去了。 程秋月跟着庄楚漠在匈奴的境内观察了几天，匈奴军营戒备森严，跟其他正常军营没什么两样，根本看不出来有僵尸的迹象。 程秋月记得当初荆野冥风是被匈奴的单于害死的，当时他身边有一个面相邪恶的道士模样的人，单于叫他国师，若是真有人养僵尸，那么僵尸很有可能跟那国师有点联系。 “楚漠，我们去找匈奴的单于吧，我记得他身边有一个邪恶的国师。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线索，如果查清楚真是他干的，我们就把匈奴一锅端了，要他们尝尝遭天谴的滋味。荆野冥风的仇也是时候报了，让他活了那么久，他也该活够了？”程秋月咬着牙说道，荆野冥风被他们打的血肉模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们现在在最北边！如果今晚出发的话，黎明之前可以到达。”庄楚漠说道。 “那就今晚出发吧！我们不等白青柳他们了，他们自然会去北边找我们的！我把东西收拾收拾。”程秋月点了好头，觉得立即行动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于是程秋月跟着庄楚漠连夜去了北边，北边的气候与环境更恶劣些，北边到处都是寒冰，食物也甚是稀少，动物基本上见不到几只，庄楚漠本来打算戒点吸人血的习性的，但是因为没血喝，又不能让自己干枯成木乃伊，于是只能去匈奴军营里面，绑架几个人做食物。 庄楚漠这样做，程秋月心里自然不高兴，却又不能总把自己的鲜血喂给庄楚漠喝，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在大仇得报之前只能这样了，报仇以后程秋月想一定要带着庄楚漠去过世外桃源的日子，然后帮他戒掉这个坏习性。 到达军营的时候，天已经朦胧地有些许光亮了，这个时候正是大家熟睡的最佳时间，程秋月与庄楚漠混进了军营，直接往单于的帐篷那里摸了过去，因为匈奴一直过的是游牧的生活，又加上与大汉常年征战，尤其是汉武帝时期被赶到了塞北，丢家弃国，从那时候至现在他们就没有过过安定祥和的日子。他们基本上住的是大帐，他们现在没有自己固定的城堡，想来他们这个民族也是挺悲惨的，但是单于又极度喜欢战争，匈奴屡次南下，与漠北各个国家部落打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汉这样的大国家他们也敢惹，他们常常进范大汉边疆，抢夺他们的粮食，俘虏他们的人民，侵占他们的土地，遇见军师力量薄弱的城镇就残忍的屠城，战争过后只剩下一片被烧毁的废墟，尸体遍地，哀鸿遍野，他们所到之地都变成了人间修罗炼狱。北方民族都恨死了匈奴。 程秋月摸了几个帐篷也没能找到单于与国师居住的大帐，程秋月怀疑他们根本不在这大帐内。 庄楚漠跟在她身后每当他要挥手要示意什么或者开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程秋月总能非常彻底地给他挡回去。 “找不到他们！”程秋月小声地对庄楚漠说道。 “你想要找谁？”庄楚漠拿下遮在脸上的黑色布块。 “捂起来，别让人发现了！”程秋月指了指庄楚漠手里的布块。 “这个戴着难受！你是想找单于还是国师？”庄楚漠无视程秋月，语气平静地问道。 “先找单于吧！不过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这大帐太多了！”程秋月眺眼望了望密密麻麻的帐篷顶说道。 “我知道在哪里！如果你刚才肯听我说的话，就不用绕这么多圈子了！”庄楚漠环抱着双手说道。 一大盘黑面线从程秋月头顶垂了下来。她怎么忘了呢，像庄楚漠这样鼻子异常灵敏的吸血鬼，很容易就能找到单于了，还记得那次与荆野冥风夜探霍府邸的事情吧，程秋月路痴一般地把霍府转了个遍，却没有发现霍光的身影，荆野冥风跟在她身后早就知道了霍光的所在。程秋月后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呵呵，刚才一直想着不要出声被发现，所以就一直没问你来着！你现在带路，呵呵，带路吧！请！”程秋月尴尬地敷衍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等着庄楚漠带路。 “需要现在就把单于杀掉吗？”庄楚漠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别杀他！留着还是有点用处的！我们主要是想找到僵尸的所在！我们可以威胁他！”程秋月将长剑亮了亮！ 庄楚漠点了点头，表示听程秋月的。庄楚漠将黑色布块重新戴好，脚下的脚步快速移动起来，一闪掠过好几个帐篷，停在了一顶特别宽大的帐篷面前。程秋月跟在他身后，差点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庄楚漠。 “你突然停下来怎么没点预告啊！”程秋月揉了揉鼻子，刚刚撞在了庄楚漠的手臂上，他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很硬鼻子都差点撞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