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道:“你那闲时节又不如我的闲时好,也有诗为证,诗曰:
闲观缥缈白云飞,独坐茅庵掩竹扉。
无事训儿开卷读,有时对客把棋围。
喜来策杖歌芳径,兴到携琴上翠微。
草履麻绦粗布被,心宽强似着罗衣。”
他二人这般争论不休,一个夸耀山青,一个显耀水秀,倒是谁也不服谁。恰在此时,只见长安城皇城方向有一金红色流星,二人看见,顿时瞠目住了争论。不一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二人被震得失去平衡,瘫软在地。好在只是震荡,并无其余大事,两人有惊无险。
做好着随时再趴下的准备,慢慢地爬起了身,张稍惊魂未定:“呵,李兄呵,你这山中可真真是危险啊!若是你现在在山中,只怕要被落木滚石给砸死了。那就真真是明日街头少故人咯。”
李定本也吓得不轻,听他这么一说,却是立刻反驳:“呸,你这鸟厮,怎得如此咒我。如此地龙翻身的动静,你若是在水中,也必然翻江落水溺死!”
“我永世也不得翻江。”张稍脸上浮起了蒙娜丽莎似的微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就保得无事?”李定不信。
“李兄,你虽这么说,你还没捉摸;不像我的生意,有得捉摸,定不遭此等事。”
“你那水面上营生,极凶极险,隐隐暗暗,有什么捉摸?”
张稍笑道:“你是不晓得。这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一个卖卦的先生。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鱼,他就与我袖传一课,依方位,百下百着。今日我又去买卦,他教我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钓,定获满载鱼虾而归。明日上城来,卖钱沽酒,再与老兄相叙。”
李定半信半疑:“这么厉害?那,今天刚刚这大地动,他和你说了没?”
张稍一时语塞:“这。。。这他倒的确没说。。。不过,不也没碍着我的事么,估计他料得我有惊无险吧。”随后两人就此叙别。
“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张李两人的叙话,正好被这泾河水府的巡水夜叉听到。这夜叉本被地震震得头晕目眩、神飞天外,还没缓过神来,“百下百着”之言倒是令他迅速回神。急转水晶宫,慌忙报与龙王道:“大王,大王,祸事了,祸事了!”
“有甚祸事?”龙王在座位上喝茶,闻夜叉大呼,只抬了抬眼皮,淡定从容至极。
夜叉道:“臣巡水去到河边,只听得两个渔樵攀话。相别时,言语甚是利害。那渔翁说: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个卖卦先生,算得最准;他每日送他鲤鱼一尾,他就袖传一课,教他百下百着。若依此等算准,却不将水族尽情打了?何以壮观水府,何以跃浪翻波,辅助大王威力?”
“砰”,龙王一巴掌拍碎了茶杯:“贼子安敢如此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