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你这该死的狗东西,滚!”
吴爸想不到、更没想到这狗居然如此撒赖,都打在身上了,还傻愣愣的将头钻在自已儿子的衣服里,立时,那手中的扫把挥舞的更急了:“畜牲你给我出来,从我儿子里的衣服里滚出来……出来……”
仿佛回魂一样,父亲后面的那句话一下就将呆住的吴刚唤醒了过来。
看着父亲的焦急样,在这一片片纯纯的亲情声里、吴刚那酸涩酸涩的眼睛里再也藏不住泪水了。早就忘却了此刻自己是人还是狗的他只知道一个劲的呼喊起来:“爸……是我,你看啊,是我,我是小刚、我是小刚啊……爸,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小刚……我真是小刚……”
“畜牲、滚,给我滚出去,再祸害我儿子的衣服,看我今天不把你狗腿打折了……”
吴爸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么笨、这么赖的狗,被打得都呜呜嗷嗷的乱叫一通了,居然还不跑、还将头藏在儿子的衣服里,畜牲、果然是畜牲啊。一时间心头更是怒火丛生,手中的扫把也不往这笨狗身上打了,直接向狗腿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
向来不善表达、总以威严示儿的父亲此时嘴中的话就像一颗子弹,狠狠的击中了吴刚心头最软最软的心窝,让吴刚更是疯狂、颠傻了起来。止不住的要去一句句的向他老人家辨解:“爸、爸,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小刚,您不认得我了吗?你好好看看啊,儿不走、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走……您别赶我走好不好?爸……爸……”
在吴爸的眼中,终于,那笨狗从儿子的衣服里将头取了出来,只是当他看着那笨狗一双狗眼里止不住的流淌着一串串热泪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似乎痛了一下,那挥舞着扫把的手也止不住的慢了下来。
那笨狗的呜呜咽咽声还在继续疯吠着,只是在这一刻,在吴爸的耳朵里,这吠声却有点变了味道,这种感觉就好像这狗并不是在疯叫,而是在辩解,向他不停的在辩解着什么一样……
吴爸的心软了,慢慢的软了下来。
只是,这不算什么,根本不算,就在下一刻,他居然看见了这一条笨狗居然像人一样,两只前腿一屈跪在了自已的脚下,那流着泪的狗头也不停的一上一下在自已的脚面上碰撞着,就像……就像是在给自已磕头一样。
这一刻,吴爸惊了,震惊了,手中的扫把何时掉到了地上也记不得了,只知道眼下的这一条笨……狗居然会给自已磕头,乞求着自已不要打它。
可是看看儿子那被这狗染上污渍的衣服,吴爸怎能气平。但再看看这脚下还在一刻都不停的向着自已叩着头的狗,吴爸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声,将儿子的衣服取下,自顾自的走到了水笼头旁认真清洗起来。
当吴刚慢慢的停止了辨解与哭喊,抬起头看着父亲早已离去正给自己洗衣服时,心头一阵潮升,连忙扭头将眼泪甩去,望望地上的扫把狗嘴一张叼着它就向大门后走去,把它归回原位。
正给儿子洗衣服的吴爸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老眼里不由涌出了几滴悲泪来:狗都能这么通人性,何况是人呢,儿啊,你……你这让我和你妈怎么活呐,你知不知道爸心里闷、闷啊……
PS:此章献给那曾经打过我们、骂过我们、望我们成龙过、恨我们不成钢过的父亲,我们知道您在人前总是一副威严模样、但我们更记得您在人后、在背过所有人的时候那对我们的殷殷企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