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身后那个画糖人的小摊便被剑气劈成两半。
现场弥漫着尘土,所有人都在找鹿谣儿的位置,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阿黎甩开一旁阿发死死抓着她的手,冲入其中。
待烟尘散尽,众人才看见鹿谣两腿岔开,箕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着血。
“鹿谣哥!你伤的重不重!”
那车夫似乎没料到鹿谣能避开这一击,愣了片刻,不过鹿谣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必不可能再躲过一次自己的横斩,于是缓缓抬起剑来,分明是要连那丫头一同斩下。
就在此时!鹿谣突然抬起头来,借着阿黎身形阻挡,由她衣袖下摆朝那车夫的面门连射三道暗器。
那车夫剑尖一转,顺势打掉第一道,侧目一看,才知是颗石子,正准备将后两颗击碎,忽然觉得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袭来,顿时浑身僵硬。
身体竟再不能移动分毫!
第二颗石子将他的斗笠打飞,下面是张稚嫩的脸庞,黑发黑眼。
众人惊愕!原来此人并非身材娇小,而是他本身年纪便不大!
第三颗接踵而至,那孩童瞪大了眼睛,竟有一丝惊恐,因为飞来的第三道暗器并不是如前两道一样的石子。
而是一根铁丝!
鹿谣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该没有着甲了吧?”
那根铁丝直直的射去,犹如细长而锋利的剑,就在即将射入孩童人中穴位时,忽然诡异般的静止了下来,悬浮在空中,跟先前那孩童忽然不动的情况如出一辙!
“散。”马车里传出个女声。
一只黑色的乌鸦飞向鹿谣,还不忘回头望了眼那孩童,一对红色眸子缓缓弯曲,像极了人在笑。
向家的马车此时也到了跟前,马儿很有灵性的停下马蹄,那打盹的车夫睁开眼睛,看见鹿谣和那孩童站在路中间,对那对铁骑视而不见,想都没想便破口大骂道:“滚开!知不知道在朝歌城中,没有人敢挡我家少爷的道!”
车内是向家少爷?那个向家白衣?
周围的群众们面面相觑,这恶仆也真是好眼力,世人皆知朝歌城土皇帝的大白马通灵,听得懂人话也识得回家的路,可他难道没看见方才险些就闹出人命了吗!
“所以我讨厌乡下。”那孩童低沉道,将剑捏紧,突然大吼:“因为虫子太多了!!”
孩童猛出一剑,掀起剧烈的罡风,一道比之前猛烈数十倍的剑气奔袭而来!
鹿谣一把将阿黎推开,没来得及回头,只是闭上眼睛。
“鹿谣哥!!”
死定了,鹿谣异常冷静的想。
师父还没有找到,小师妹的仇还没有报,阿黎还没嫁人,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去给白月姐姐上香扫墓,因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真是可笑。
鹿谣一边在心里使劲咒骂刘多,一边诅咒这个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的孩童。
但冲击并未如期而至。
鹿谣急忙抬起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柄利剑插在鹿谣身前,将那股暴戾的剑气阻挡在外,分成无数股流向四周,刮的两旁那些路人们脸颊生疼。
只听见‘啊嘁’一声,刘多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骂道:“他奶奶的妈!遛马的!你不说朝歌城没人敢挡向家马车的道吗!”
“车里不是向家白衣?”有人惊叹道。
“这胖子是谁?怎么坐在向家的马车里?”
驾车的马夫脸色难看,显然因为失了向家颜面恼怒起来,指着鹿谣和那孩童吼道:“我再说一次,朝歌城中,没有人能挡我家少爷的道——”
“——他可以。”
一匹白马缓缓前行,停在街道中央,那车夫脸色巨变,跳下车低头喊了声少爷。
着白衣的少年下马,走到鹿谣儿身后,用腿支起他的后背,俯下身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将鹿谣脸颊上的血擦掉,然后拔出地上那柄剑,指着对面那孩童,冷冷道。
“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