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丝毫无愧于他那形同怀胎七月的大肚。
怪不得有人见了他,次次都要故作姿态,狐媚假笑的喊道“刘将军千古”,但凡了解点历史典故,对这话那真是竖起大拇指,说的一点不错!用那些个读书人的调调来讲就是用词精准。
一个字——妙!
刘能鄙夷不屑,自顾自的哼起小曲儿,嘴里念叨着‘杀掉’‘杀掉’的抓了堆花生剥起来,乐得清闲。
再两日即是新年,普天同庆的大日子,今夜摘星楼座无虚席,满楼的大红灯笼和喜庆联子,那些个贵人权后也真是傻,花了钱还得被摘星楼吊着胃口,每年的庆典规矩不就那几条吗?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新年过后的帝院入院考,有权有势的人走到哪儿都想开个后门捷足先登,可偏偏他们还真能如,愿,以,偿,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像刘能这样的普通人,参加过一次入院考就够了,成为命师,鲤鱼跃龙门这种事情那是天方夜谭。
想多了耽误事,要不得咧!
刘能剥了满满一盘花生米,随手将‘夹断肠’放下,这玩意是件巧器,用来剥花生那就叫神器!只需要准备几根橡皮筋、一双筷子和一张纸板就够了,只可惜发明它的那人脑子也有问题,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夹断肠’,花生倒是断成两截嗝屁了,也不想想听了这名字后别人还有胃口吃花生米吗?
也就市井老百姓们才乐得用它,那些个大户人家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家里都是有专人亲手来剥这些玩意,若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少不了给嘲笑一番,第二天就换名儿了!
门外大雨纷飞,几个杂役担着肉桶子从门前经过,阿兹烤肉铺跟北城的一家卖肉铺子关系匪浅,不知道是不是掌柜的熟人。烤肉铺的肉从来都是他家一手包办,牛肉猪肉羊肉鱼肉鸡肉,质量没得说,杠杠的,价钱也公道,就是每次来送货的几个伙计,苦着个脸跟死了爹似得,连个好都不会问,刚开始刘能还可以笑脸相迎,久了久了也懒得理了,反正自己说什么他们也不一定听。
刘能将花生米悉数扔在盘子里,骂道:“搞忙时些!下这大雨,肉都要臭!”
杂役们点点头,不顾浑身浇湿,又加了把劲担肉,经过客座时,只听见里面忽然有人道:“欸兄弟们!别别都顺进去了噻,正好我这儿吃完了,懒得动球,给我顺坨肉来!谢了噻!”
听见这臭不要脸的声音,刘能顿时火冒三丈,气的鼻孔出烟,掀起帘子就骂:“死胖子,你还吃?先把账结了!”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赶忙好言好语道:“能哥!能哥莫凶!气大伤身!啷个!我保证吃完这盘就歇火!”
你能歇火才怪球!
刘能哼了一声,扭头走回门房坐下,按理来说,作为这小店里少有的常客,又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刘能应当与其交好才是。何况两人同乡同姓,更是应该情同手足,怎会如此这般不待见?
刘能冷哼一声,在密密麻麻写满出入的账簿上猛画一笔。
“二月八,刘多,再赊五斤肥牛,两斤五花,四两腰花,烧鸡整。总计一千三百三十一汤!”
乖乖!
这数目可够吓人,要是寻常人等,赊了这么多欠账,脸皮再怎么厚也不敢继续来了,可这刘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欠的多了,越来的频繁。偏偏掌柜的任由这家伙肆意放纵,暴饮暴食,私下里刘能还询问过周围的人这刘多是不是掌柜的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野种呢,可惜未果,没问出啥好歹来。刘能恨了他一眼,当真是恨不得两刀捅死他啊!可惜自己只是个寻常百姓不是什么命师,否则两寸短剑便要这猪头阿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