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快快请坐!”
众人纷纷落座,一个老仆给每人都上了一杯茶。
“早闻李公子大名,风流小郎君,诗词俱佳,文章华贵,值此国难之际,在白鹿书院聚义,北上杀敌,昨日听闻李公子要来,老夫早就翘首以盼,今日得见诸位,人生之幸,一介老朽,无憾矣!”
“老大人过誉了,在下不过稚子之龄,全靠各位师兄的支持、提携,才敢有此作为,今日特受大元帅之军令,驰援固安县,还望老大人不嫌弃我等力量微薄啊!”
李睿觉得面前这个县令,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说话之间确实颇暗官场之道,让人听来觉得舒畅。
“程大人,不知这城内现在状况如何啊?”
“老朽无能,想必各位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城内现在破败不堪,民心涣散,街上到处是难民,北凉攻城六天,已经死伤六万余人,俱是本官之过,万死难恕!”
说着程余贾似乎眼角有泪,拿着宽大的袖子遮掩了自己的脸。
众人看此情景都觉得这个县官虽然没有什么出众能力,总算是有点良心。
“程大人,百姓死伤这么多,也不都是你的错,若非北凉残暴,也不至于此!”
林子枫觉得这个县令还是有点人性的,并不是那种残暴昏庸的官吏。
“这位公子是?”
“这是林子枫,林太师之孙,吏部郎中林奇之子。”
“失敬,原来是林公子,感谢公子的宽慰,老朽自知能力有限,拖累了这满城的几十万百姓,早该离开,只是现在固安县陷于水火,虽然平庸昏聩,也想尽一份力,再为百姓做一点事。”
“老大人,高德,仁义!”
郑维扬都真的开始有点为程余贾所感动,虽然没啥当官的本事,但是作为一个读书人还是知道仁义道德,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可是当官没能力,不就是害人害己,就算有这个为民的心,可是做的都是害人的事,哪来的仁义道德!”
邓浩然的话一出,大家纷纷面露尴尬,程余贾面色一冷,一转而逝。
大堂内的几人都觉得邓浩然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刻薄了,面对这样一个老者,作为一个读书人应该对程余贾的行为知其罪,也赞其勇。
“公子此言差矣!”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青衫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身形有些佝偻,高声的叫道。
“全升,不得无礼!这位乃是邓太尉之子。”
程余贾出声给来人介绍邓浩然,接着说道:“这位乃是师爷,董全升,全升跟随我二十岁年,他比我更适合做县令,他的一身才华浪费在这个县衙里了。”
“大人,您为何不跟他们说实话啊?您一向爱民如子,这么些年来,在固安县为官已久,虽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现在的这一切根本不是您的错啊!”
“全升,休的多言,大敌当前,若是你敢惑乱军心,别怪本官不念旧情!”
程余贾表情似乎很纠结,表情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接着又态度坚决地阻止董全升继续说下去。
“大人!”
李睿看着这一幕不用说也知道,事情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看着这一幕,孙庭义都觉得似乎是误会了程余贾,或许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