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对于李傕军在前方围城的消息非常意外,他和郭汜率军队自长安撤离时,也曾经想过李傕军队会前往凉州何处扎根,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傕没有前往凉州,而是在此处进攻陈仓。
“是,我也觉得异常,所以我已经派斥候前去打探消息,想必等一会便会来报。”郭汜沉声道。
郭汜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之前他以为李傕去了凉州,所以他即使想要寻找李傕麻烦,却已然不太可能,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再次遇到。
既然李傕还没有抵达凉州,那么就让他到不了凉州。
郭汜内心的恶意通过脸部表现出来,樊稠在一边也看的清清楚楚,他才不在乎李傕和郭汜之间的矛盾,于他而言,只有与郭汜抱团,他们才能在凉州不受欺负。
过了一会儿,从前线回来的斥候便走进了军账。
“报告将军,李傕军队已经包围了陈仓城,离此处大约有二十里路,其中正对着东城门是他的主要部队,大概有一万两千余人,如今正在整军休息。”
“其他三名城墙外也有一些驻军,但人数远不及中军人数,以属下观之,每处应该只有六千人左右。”斥候严肃的说道。
对于斥候的情报,有些出乎郭汜和樊稠的意料,因为李傕军队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早年凉州叛军王国进攻陈仓城的时候,采用的是围而不攻的策略,然而那时候的陈仓城远比现在牢固,而且那时候的朝廷也还家大业大,所以王国最终落了个身败下场。
如今李傕故技重施,选择的时机却好过当年王国,如今正是临近早春时机,陈仓城去年存储的粮食大多都被董卓征收到郿坞去了,所以到了早春时节,陈仓城内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
陈仓县令再想与上次面对王国时一般做法,只会先把自己拖死,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朝廷甚至都派不来救援的部队。
所以这一次李傕基本上只是用军队包围住陈仓城,却没有选择立马攻击。
“郭汜,你打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樊稠不禁望着郭汜。
“老兄,我有一计,需要你的配合。”郭汜冷笑道。
“老弟请说。”樊稠年纪大些,便和郭汜称兄道弟了起来。
“我们吃了李傕的军队如何?”郭汜阴冷的说道。
“若李傕军队全部集中在一起,我尚有所畏惧,但现在他分兵多处,却是给你我的机会。”郭汜解释道。
郭汜本部军队不过一万八千人,若是单独遇到李傕的部队,郭汜军只有认怂的选择,但是与樊稠结盟之后,情况却大不一样,樊稠军约有一万九千人,加在一起,两军共有三万七千人,这个士兵数量只会比李傕军队多。
而且最关键的是,樊稠靠的住,樊稠虽然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但他却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不会在背后耍什么阴谋诡计。
“具体怎么说?”樊稠问道,他对于郭汜的计划已然心动。
“趁着夜黑和李傕中军正在休息的时刻,我们两支军队分为两翼,一边从李傕中军北面进攻,一边从南面进攻,切断李傕中军与其它分军的联系。”
“一旦击败李傕中军,想要收拢剩余的李傕军队就不再困难。”郭汜虽然不善言辞,但也是作战的能手,所以很快便有了计划。
“可以,李傕剩下的军队,我们五五分?”樊稠摊开手说道。
“可以。”郭汜应道。
对于郭汜来说,此次进攻除了干掉李傕,更多了是为了吞并他的兵力,在此之前,他对李傕的军队就已经有想法了。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郭汜又怎么能够放过呢。
接下来,郭汜和樊稠又商讨了更加具体的进攻计划,在所有内容达成一致之后,樊稠便返回军营,下令全部军队轻装简行,这一次进攻李傕中军宜早不宜迟。
而郭汜也同样下达了军令,军帐全部丢在原地,粮草辎重也全部不动,所有军队全部一起出发。
身在军营休息的李傕尚且还没有意识到后方危险的到来,不过对于李暹的持久未归,他也有些疑虑,所以再次派出了一个使者前去。
只是等这个使者抵达郭汜军营的时候,才发现郭汜军营中空荡荡的,他恍然一拍脑袋,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等使者想要回去通风报信时,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从马上摔了下去。
郭汜在军营中留下了一些人,防止李傕派人打探消息,他们这一行主要都是步兵,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走的都是小道,所以速度上其实没有多快。
李傕在军营中见派出去的使者也久未归来,他终于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只是此刻已经太晚了。
李傕中军的北边突然有一支部队杀了过来,毫无疑问,这支部队便是郭汜的部队,
郭汜军中的弓箭手举着弓箭直接朝着李傕军营射去,从天而降的箭支多达几千支,若只是寻常弓箭也就罢了,毕竟大多数士兵还是军帐中休息,但是这些箭支带着火星,降落到李傕军中,就这干燥的军帐,立刻便燃了起来。
李傕已经意识到了不妙,只是他来不及让属下唤醒绝大多数的士兵,他叫住身边的一些校尉和偏将,让他们立刻组织一部分士兵随他从南边寻求支援。
军帐中的士兵见到外面火起,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不过李傕中军不少都是精锐,在慌张一刻之后,便立马寻找最近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