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主子心尖儿上的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横插一脚,我只是……”白岩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就对她有了那份感情,明明是讨厌她的。
“大哥,我知道你是情难自控,但你有没有想过,连我这样大意的人都能看出你对玄殇姑娘的有意,主子会看不出来?”白墨无奈的道“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白岩将脸埋在双手之间,心烦意乱的开口“我不会去跟主子争,我就想默默的守着这份喜欢,难道这也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但你保证这份喜欢不会影响我们主仆之间的情谊?”
玉少邪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使得白墨一慌张,便兀的站起身来,白岩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也没有回头,只是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子,我大哥他只是……只是……”白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玉少邪的神情,无措的想要为白岩辩解。
玉少邪扬手打断了白墨的话,缓步走到白岩身边,伸手拍了拍白岩的肩膀。
“你们两兄弟跟着我这许多年,虽然没有古印陪伴我的时日长,但我已将你们视作亲人,若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我们之间产生嫌隙。”
玉少邪将视线投到很远的地方“别的人都行,唯独玄殇不可以,我舍不得!”
白岩抬头望向玉少邪,只见他侧脸的线条有些紧绷,神情孤寂又苍凉。
“她于我来说,不单单是我爱的女子,更是支撑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力量。这些日子,遍寻不到她,我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吃饭的时候会想她有没有饿肚子,睡觉的时候会担心她是不是露宿荒野。听到她说起在万兽魔窟经历的种种,虽然终究化险为夷,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她在万兽魔窟一日,我却整整焦虑了一整月……”
他转脸看向白岩,语气明明很淡,却让人觉得沉重“白岩,这番话我从未对人说过,可是我今天对你说了,并不是要逼你挥剑断情,只是想让你知道,在面临感情的问题上,你我是平等的,此刻的我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不管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但我们必须做个君子协定,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改变。”
白岩与白墨从未想过有一天玉少邪会说出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如此的真诚如此的磊落,没有端出主子的架子,没有威逼没有愤怒,而是心平气和的同他商量。
印象中的玉少邪,是那样清冷倨傲的一个人,他习惯微笑,但那笑容从来都没有温度,甚至不曾到达眼底,他看似温润如玉,实则疏离又淡漠。可今日,他如此坦然的表现出对她的眷恋以及对他们的珍惜,只因他们都在他的心里占据了极大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大可命令他收起那份喜欢,他大可讽刺他没有自知。
白岩的眼里浮现出深刻的动容,白墨更是差点落泪。
“主子,您如果这样说,属下真是无地自容了。”白岩在他跟前跪下,眼眶微红“属下不会与主子做君子协定,因为属下不会去介入主子与她之间,不是因为您是主子,所以退让,而是因为属下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主子一人。既然如此,属下为什么还要去自讨苦吃?”
玉少邪伸手扶起他“当真是这样想的?不是因为我……”
“主子多虑了!”白岩打断了玉少邪的话“若是因为主子便放弃,那么白岩也不配去喜欢她那样好的女子。”
白岩的神情十分坚定,也十分坦然,他依旧是那个隐忍磊落的男子。
玉少邪露出一丝浅笑“好,果然是白岩,果然是率性的好男儿!”
“今日主子能敞开心扉与属下说话,属下已无半分怨怼,虽然觉得惋惜遗憾,但值得高兴的是,我与白墨兄弟二人没有跟错人!”
这样的雪天,本是极为寒冷的,可因为这三人深厚的情谊,却倍显温暖。
不远处,玄殇披着玉少邪的斗篷立在屋檐下,唇边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墙根儿也听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的玄殇大小姐。”浅白撑着伞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没好气的道“万一受了寒,主子也饶不了我。”
玄殇抬手拂去浅白肩上细碎的雪花,认真的道“浅白姐,有你们在他身边,真好!我要谢谢你们!”
浅白微微一怔,而后红了眼眶“说什么呢,其实我们才该感谢你,自从主子有了你之后,便渐渐的像个人了,当初的他就像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似的,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他就那样冷静慵懒的活着,旁人难以接近。幸好有你,否则主子这一生太孤独了。”
玄殇朝着不远处的雪衣男子望去,眼里溢满了温柔。
“我不会再让他孤独。”
……
却说在这紫辰殿住了将近一个月,乾元宫中这才传来宴请百官及辰国四殿下一行的消息,以至于玄殇极度怀疑那“日理万机”的离王不是把他们给忘了就是故意给他们难堪。
“怎么还不准备?晚上不与我一同赴宴了?”玉少邪一把将窝在美人靠里的玄殇捞进怀里,在她被炭火烤的绯红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
玄殇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即便辗转到了他怀里,依旧抱着手炉子不撒手“还早得很,急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