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们几个,也就只有翼夭琉嘉他们知道无伤的存在。”玄殇若有所思的道,然而下一刻,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转身看向玉少邪“我曾与容华帝姬在天香楼碰过面,期间提及到了无伤。”
玉少邪的神情也跟着变了“她不过初初来到辰国,怎会跟伽罗他们混在一起?”
他的不解在玄殇看来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虽然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可心头竟不可控制的涌现出怒意与猜忌。
“你可知此女自晓国来,一路上有多少玄心宗的弟子在暗中保护?玄心宗素来不问世事,如今却派出数十名精英混进辰国,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见玄殇的情绪有些激动,玄凌几人倒也没有说话,毕竟相处了三年,早已将她的性格摸了个透,什么时候能与她辩驳,什么时候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他们心中再清楚不过。
玉少邪见她似乎已经认定容华帝姬就是指使伽罗掳走无伤的人,不禁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武断,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
“碧落本就是玄心宗的人,由本门弟子护送,也并不是说不过去,单凭这一点并不能断定她就是与珩无联手的人,此事不容打草惊蛇,还是弄清楚了再说。”
玄殇听得此话,越发的不太舒坦“你这是护着她么?”
玉少邪的脸色有些阴沉,但见她似乎真的怒了,又只得放柔了声音道“并不是袒护她,只是若不弄清楚,一旦将事情挑开而幕后的指使者又不是她,怕会弄巧成拙。”
“我倒不知道你几时这样小心翼翼了,无伤现在落入歹人之手生死难料,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弄清楚,可无伤能等么?”玄殇的眼中飞快的闪现出一抹血红的冷光“单凭她端着架子威逼我识相的离开这里,我就有理由让她死上一万次,无伤最好不是在她手上,倘若当真如此,让她自求多福!”
说罢,玄殇一阵风似的的冲出了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少邪的神情骤然阴翳起来,眸光也变得有些冷厉,薄唇严酷的抿着,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僵冷而又诡异。
玄冽朝着玄凌那个方向靠了靠,大气都不敢出。
“你那样了解她,就看不出她正在双重人格之间挣扎么?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敢刺激她,你倒好……”玄凌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玉少邪顿觉自己方才做错了,遂瞬间消失在房中,大约是追着玄殇去了。
……
玄殇坐在校场外围的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心头那一股郁结之气久久不能散去,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起争执,毕竟当务之急是将无伤救回来,可一听到他唤那女人碧落,她就觉得异常的难受。
伸手将放在一旁的酒壶拎了过来,才要饮上一口,只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玄殇顿时坐了起来,神情戒备的环顾四周。
“不是说好喝酒要叫上我么?你食言了!”
只见琉嘉提着一大坛酒走了过来,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径自坐在了她身旁的草地上,从她手里拿过酒壶,饮了一大口又递给她。
玄殇愣愣的接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琉嘉拍了拍酒坛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透透气,喝酒解闷罢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玄殇听罢也忍不住笑了,琉嘉此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在他身边呆着,会让人的心情逐渐轻松起来,他爽朗的笑似乎也会感染到她,心头的阴霾骤然散去。
“想来我们倒是有缘的,还记得当初那场马球赛么?”玄殇喝了一口酒,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校场,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起来,仿佛是在遥想当年。
“当然记得,你那些大胆的举止,都让我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还会后怕。”
“切,那算什么,你也忒胆小了些。”玄殇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琉嘉瞠目结舌的道“是我胆小么?我可是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敢站在疾驰的马背上手舞足蹈的,当时吓得我魂儿都飞了,本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俏丫头呢,谁知道……”
“谁知道怎么样?”玄殇微眯双眼,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琉嘉连忙举手投降“没有什么,咱们喝酒,喝酒……”
玄殇冷哼一声,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有些怅惘的道“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人有些事都变了,不变的大概就只有这永恒的天地日月浩瀚星空了,当然,还有你这个让人一眼便能看穿的傻子。”
琉嘉也跟着躺下,有些不大高兴的说“傻子?我堂堂通天骑的统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竟被说成是傻子!”
“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乐意了,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傻子才会将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玄殇侧过脸来盯着他,虽然笑着,可那一抹笑容却显得异常的落寞。
这一刻,琉嘉有些心疼,他很想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在她心里,他是一个让她觉得轻松的人,唯有静静的聆听与陪伴,才是他能给予的全部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