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烛影摇曳,众人皆不言语,都在沉思,一片寂静,李文手指轻扫剑眉,注视着案上地图,只有应龙想了半刻钟,耐不住这沉默,腾地站立,扔了句“我去巡营,防止曹遵那厮来劫营。”便欲出帐。
李文头也不抬,蹦出一句话:“定远,不必了,曹遵若是肯伸出龟壳,倒是省事了。”应龙悻悻而坐,大帐复归宁静,半丝儿声响都没有。
半晌,蜡烛“必啵”响了几下,冒出几缕青烟,李文似乎被这点声响惊动了似的,抬起头来,眼光炯炯望着诸人,众人也屏气看着李文,跟随李文许久,都知道好戏要开演了。
“咳,”李文清了清嗓子,“诸位,我军只有五日之粮,深入魏国腹地,必须一战击其要害,方有望成功,魏国要害在哪?”
“长安城!”
“粮道!”诸人纷纷言道。
李文满意地颌首,“诸位高见!长安确为魏国之要害,然骨头太硬难以啃动,可为幌子善加利用。”
楚轩敏捷,试问道:“那将军之意莫非是声东而击西,破击粮道?”
李文朗声大笑,招呼众人围于案前,手指地图道:“诸位请看,长安之西北有咸阳,为魏军粮道重要中转,离此不足二日路途,守将为陈泰,尚不知能力如何,还有长安之西南有武功,守将为夏侯杰,乃一勇夫…,如此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恍然,慨叹不已,深为拜服。
夜色墨黑,星月无光,蜀营数百骑如纷飞的箭矢,分小队四散而去,按照李文将令,务必于两日内截杀长安与附近诸城之间往来的斥候。
次日清晨,凉风徐徐,黄叶纷飞,曹遵立于城头观察蜀营动静之际,忽然发现,附近竟然燃起几处狼烟。曹遵紧皱双眉,不知李文究竟在弄什么玄虚,按讲李文大军突然来此,应尽可能在己方大军发现之前攫取利益,怎地放起狼烟,帮助自己示警,曹遵越发地吃不透蜀军之意,更加不敢乱动。
那狼烟正是李文令人燃起,李文目视西北,冷笑数声,钻进你的肚子不让你绞痛不已,岂是我之作风。
两骑打马狂奔,自蜀营而出,却身着魏军服饰,径往武功、咸阳而去。
入夜之后,蜀营中悄无声息潜出两条黑龙,马衔环人衔枝分往武功、咸阳而去。长安城外大营,只剩旌旗飘扬,倾巢而出,曹遵被多番恐吓,虽不敢降,然惧怕蜀军实力,且虚虚实实,料想曹遵也不敢劫营。
武功、咸阳两城几乎同时接到长安告急,言蜀军两万余逼近长安城下,长安危急,旦夕不保,请两城兵马速速救援。
其时武功守将为夏侯杰,兵马五千,咸阳为粮草辎重中转重镇,所以兵多,有八千人马,守将为陈泰、徐质。两城接报,急派斥候,得报长安方向浓烟如柱,前方有蜀军骑军截路,不知情形如何?夏侯杰心急,当下便引三千精锐望长安进发。
陈泰却与徐质商议,武功、咸阳均未见蜀军偷过,必定是经子午谷而来,想必兵马不多,诈称两万余而已,长安坚城,怎可遽下,定是蜀军诈谋,不如将计就计,可获全胜。定计已毕,当下徐质引三千兵马望长安大张旗鼓而去。
徐质引军来至路窄处,心生警惕,逡巡不前,派斥候哨探,忽然间一声炮响,前路闪出一军,正是蒙奕。徐质哈哈大笑,声震群山,“你等诈谋,我早已识破,孤军深入,死无葬身之地矣,识相的快快投降,可保小命。”
蒙奕啐了一口,“你是何人?口出狂言。”
“我乃徐质是也,你可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