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李文率军离开,诸将皆不知为何,问之,李文只神秘微笑,不愿剧透。翌日,路遇马岱,两军相会。马岱亦疑,问道:“鹏飞为何在此?”
李文不答,问道:“丞相何在?”
马岱应道:“丞相即日可至长安,担忧鹏飞强攻长安,故让我先行,告知鹏飞,曹真病亡,司马懿已出潼关,关中已定,长安已入囊中,无需强攻而损兵折将。”
“好!”李文大笑,“且让你我拿下长安,以候丞相,如何?”
马岱亦笑,却疑,李文退兵蹊跷,如何拿下长安,遂问道:“不知鹏飞有何良策破长安?”
李文不答,马岱细看之下,又问道:“鹏飞亲卫怎么换了?”
诸将皆疑,静候李文解惑,李文笑道:“长安城中土硬水碱,甚不堪食,更兼无柴,而魏兵败退太快,长安未有坚守准备,今围困几日,只怕城中已军民饥荒。郭淮虽谨慎,然我军真退,其必不能制约军民出城取水打柴。”
诸将恍然大悟,郭槐去向亦明了,马岱叹服,“若说军阵厮杀,兄不让于你,若说经略计谋,兄远逊也!”
军事非单纯军事,处处皆有学问矣,李文亦是轻叹,此乃昔日庞德之计也,前车之鉴,不知郭淮能否识破。
大将军曹真病亡;二十万魏军溃败;困守长安;多年音信全无的族弟出现,竟为李文亲卫,此些种种,缠绕着郭淮,令其心神难定。
李文退兵蹊跷,郭淮难阻军民出城,立于城楼之上,苦思不得其策,忽见远处烟尘起,却是蜀兵再临,观之兵力又胜几日前,不多时便有探马来报。
蜀兵势大,外出军民惶恐,竞奔入城,郭淮心思颤动,忽见蜀兵一支骑兵脱阵而出,疾速驰来,方觉不对,急下令速关城门。
“杀!”一声怒喝传来,郭淮之令已迟。
郭槐率亲卫兵乔装百姓,忽然暴起,已杀尽城门守军,一彪骑兵顺势杀进,却是马岱。
须臾间,蜀兵兵临城下,城门已破,郭淮率众杀下,正遇郭槐,郭槐大喜,大喝一声,“郭淮,纳命来!”长刀暴起,怒劈而至,修长的刀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瞬间杀至眼前。
“杀!”此时马岱已冲入城中,身先士卒,率骑兵急冲,长枪抖动,枪花似雪,在魏兵中暴起朵朵血花,不多时就冲破城门之围,杀至街中,再回首之时,只见郭槐率李文亲卫兵与郭淮绞杀在一起。
郭淮武艺高强,却敌不过郭槐死命纠缠,浑身浴血的郭槐,装若疯虎,不顾郭淮之刀袭,招招拼命。
“疯子!”马岱暗暗咋舌,知城门之重要,率余数不多骑兵复杀回去。
李文兵至,见郭槐浴血,其余亲兵更是死伤惨重,不禁怒喝一声:“郭淮,长安因你而毁!”
郭淮闻之微微一愣,手中长刀微微一滞,“当”一声,发现一刀劈中郭槐肩膀,然后看见自己身体挺立,脑袋已不知去向,脖子上喷出一道血柱,随即发现视线不受控制,周围景物旋转不停,然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郭槐!”李文大惊,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郭槐。只见郭槐靠住李文,仰首大笑,泪水直流,随即昏迷过去。
郭淮授首,长安一战而定,果如李文所言,拿下长安以候丞相。
残阳似火,长安落叶纷飞,李文与郭槐亲手葬了郭淮,方知两郭原本是表兄弟,然遇乱世,际遇相差之大,结局各异,不禁唏嘘不已。郭槐之恨已平,李文亦未询问,正如郭淮之言,如此也好,郭氏血脉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