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叹息一声，有些想笑，说道：“毛大人，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两个北海军在原地逗留，就算没有被一千多人的东江军发现，也不可能在一千多人的东江军面前刺杀两名将领呀？”

“当时，陆翰和李作栋并没有在军营之中，而是因为一些私人事情在山坡另外一侧谈话。”毛文龙补充的解释道。

“哈？这么巧？陆翰和李作栋离开了军队，在山坡另外一边商谈私人事情，结果两个北海军跳出来刺杀了他们，造成了一死一伤？”韩煜没有多加思索，但是听完这些话后就知道事情颇有蹊跷。当然，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反应思维肯定要比四百年前人要成熟要快，“那毛大人，你是否可以假设一下呢？”

“假设什么？”毛文龙看到韩煜这副姿态，心中更是可气。他的语气显得很森冷，就像在对自己的仇人说话一样。

“如果陆翰和李作栋没有离开军队，那我这两个刺杀他们的北海士兵岂不是白等了？怎么会这么巧合，我的两个北海军士兵潜伏在一旁的时候，陆翰和李作栋偏偏要离开军队去偏僻的地方闲聊？”韩煜冷声冷气的说道，他顿了顿，看了看毛文龙的脸色，接着又问道，“那我请问一下毛大人你，他们两个闲谈，是谈什么？是谁提出要离开军队来谈的？”

“哼，闲谈什么？我东江军从一开就率领了一万二千人前来打这一场硬仗，而你们北海军就只有六千人，换做是韩大人你，恐怕心中也会有所不满吧。”毛文龙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情绪的释放，“陆翰和李作栋就是在谈这件事，为了不影响东江军其他士卒，所以才选择偏僻的地方。至于你说是谁先提出去偏僻地方闲谈的，就是李作栋本人。”

韩煜面容严峻了起来， 他思索了一阵之后，忽然开口问道：“谈论我北海军此番出征兵力的问题？哼，真是可笑之极了。我北海军此番出征六千兵力，已经是我北海镇最大的限度了。我北海镇现在要防守复州，金州卫和北海卫，而我总兵力只有一万八千，在这样的情况我依然抽出六千兵力，那是对你们东江军的重视了。”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的气血很是翻腾。

韩煜一直认为东江军愚昧的将领看不起北海军兵少也就算了，可是毛文龙身为一军之帅，既然也是这么幼稚的人，真是太伤自尊了。他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先别说你们东江军兵多，我北海军就这六千人，一路从复州打到辽沈腹地，损兵不过百余人，克城却有三四座，难道这样的精兵还抵不过你们东江军一万两千人？”

这话一处，许多东江军将领都叫嚣了起来，纷纷表示了不满。场面险些要发生冲突。

“韩煜，现在我不是和你们谈这件事，而是李作栋之死当如何交代。”毛文龙脸色气得都发绿了。确实，北海军这六千兵力一路从复州打过来，不仅击毙了建奴大贝勒代善，而拿下了很多城池，绝对是不容怀疑实力的。但是眼下韩煜却拿这个来对比东江军，反倒认为东江军是草包，这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好，毛大人，你既然和我谈李作栋之死的事情，现在你是一定认定了李作栋是我北海军所害，那么我倒是有一些疑问要请教了。”韩煜坦然着脸色，没有露出丝毫不自在的样子，倒是显得了几分大度风范，他说，“既然毛大人你说，当时李作栋和陆翰正在议论我北海军兵力不足会拖累你们东江军，那我就感到奇怪了。”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严厉起来，说：“李作栋绝对不像是一个喜欢评舌论足的人，在作战结束之后，并且还带着重伤，怎么会闲得无事和陆翰来后山一侧谈论我北海军不是之事呢？”

“哼，你别以为我东将军各路将领平日对你们礼遇，就认为所有人都是愿意和你们合作的，要不是为了对付建奴，谁会跟你们这些没有信用的人站在一起。”这时，站在毛文龙身后的一名粗犷将领怒气深重的叫了一句。

毛文龙瞪了这名将领一眼，很显然在这个时候把话讲的这么重，是绝对不理智的事情。他转回过身子，重新看着韩煜，说道：“韩煜，我想李作栋与你交情不深，你刚才话还是不足以说服任何人。”

“好，那我就再问一个问题，”韩煜冷冷的哼了一声，很明显刚才那个将领的叫嚣让他感到很是愤怒了，“昨晚北海军和东江军协定突袭来自鞍山的建奴援军大营，我北海军出兵两千人，你东江军也出兵两千人，可是从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你们东江军一共有多少人参战了？只有李作栋的一千人本部。”

“就是啊，你说的那个什么陆翰，他妈的从始至终在哪都没看到呢？”一旁站在韩煜身后的王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还说我们去偷袭陆翰和李作栋，我他妈的到现在为止连陆翰是谁都不认识，我的士兵就更别说了。”

毛文龙微微的怔了怔，似乎觉得事情确实有了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