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船队驶近临江县城。
临江是甘宁与大部分锦衣少年的家乡。
领航的艨艟船的船头上。
甘宁正与手下们吹嘘着,忽然望见岸边出现大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正在岸边挖野菜或在浅水里捉鱼虾生吃充饥。
“我父亲?”甘田突然惊愕的望着江边,喃喃自语。
甘宁与其他锦衣少年顺着甘田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江边有一名干瘦佝偻的老翁,正蹲着在沙滩上,颤颤危危地挖着泥沙,像是在挖东西吃。
“过去看看吧。”甘宁望着甘田,正色道。
甘田有些哽咽地点了点头,沿着船舷走廊,蹬蹬蹬地跑入舱室里拿了几只粟饼,收入怀中,然后跑到船中间,踏上船舷,纵身跳落艨艟船拖着的小船上。
四名跟甘田要好的锦衣少年也跳落小船上,与甘田合力划动船桨,划艇驶向岸边。
待小船驶近船头边,甘宁吩咐道:“让船队靠岸停泊。”纵身越过船舷,跳落小船上。
艨艟船上的锦衣少年们,即时高声唱报,传达甘宁的命令,让船队靠岸停泊。
小船飞快地驶近岸边。
小船未停稳,甘田大喊着:“父亲。”飞身跳落浅水中,趟着水跑向岸边,跑到老翁的跟前,扶起了老翁。
老翁愕然地望着甘田,看清楚是自己的儿子,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嘴唇乱抖,良久,说不出半句话。
小船靠了岸,甘宁与四名锦衣少年也走上了岸。
甘田强忍住心酸的泪水,急忙从怀中掏出几只粟饼,递了一只粟饼到父亲干柴般枯手里,哽咽道:“父亲快吃吧。”
老翁一见粟饼,眼睛放亮,慌忙把粟饼塞入嘴里,狼吞虎咽地猛吃起来,吃得过急,还噎住了喉咙。
甘田急忙用双手捧了一兜水给父亲喝。父亲的喉咙才恢复通畅,通畅后,又猛吃起来。
“别急,还有。”甘田待父亲吃完一只,又递上一只粟饼。
周围大群的灾民,看见甘宁等人有粟饼给老翁吃,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吞着口水,怯怯懦懦地聚拢过来。
二十多条船,陆续驶入江边的静水处,抛锚停泊。
灾民们看见五条满载粮包的小船,更是口水直流,呆呆地望着粮包。
如果他们不是看见锦衣少年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而且手持锋利的兵器,估计早就动手抢了五船的粮食了。
各船上的锦衣少年,挤到船舷边,远远观望灾民们,竟然陆续有人发现灾民里有自己的亲人或左邻右李。
许多锦衣少年带上粟饼,坐小船到达岸边,给自己的亲人与要好的邻居送上粟饼。
待老翁吃饱,喝了水后。
甘宁礼貌道:“大伯,临江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灾民出来找吃的?”怜悯地看了看老翁,又望了望远处的灾民们。
在现代,甘宁虽然收入低微,但遇到汶川地震等大灾难,还是积极地响应国家的号召,捐款捐物,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的。
“唉!”老翁轻叹了一声,不堪回首地叙述临江的惨况。
原来临江去年就遭遇大旱,粮食欠收,百姓们都靠着往年的余粮度日。今年的秋粮眼见就要丰收了,却引来荆州的大批劫匪,前来抢收抢割。大片大片的良田秋粮,被劫匪洗劫殆尽。
更祸不单行的是,原临江县令告老还乡,新任县令杨怀到任,不但不极力剿匪,还私自增收钱粮作军响,谎说增收钱粮,才能招兵买马,剿灭匪患。还派出大批如狼似虎的衙役,前往各村镇里强行征缴,收粮入库。
结果被劫匪抢收抢割了粮食的百姓,又被衙役强行夺去大部分的余粮,没过几天,便成了灾民,只好四处乞讨,或到处寻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