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荷池边,小亭里。
甘宁清了清嗓子,推心置腹地道:“我因走投无路,落草为寇,早已悔恨,今欲改邪归正,奈何投奔刘表,刘表不肯任用,投江夏,黄祖也以劫江贼待我。为贼之身,恐怕天下自视正人君子的人均不能容纳我了。难道一日为贼,终身不能改邪归正么?因此魏延夺襄阳城,我才决定夺城不还,欲为百姓守一方太平乐土,亦以此洗刷贼寇之名,为兄弟们改邪归正后,依然能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吴苋,又道:“为百姓守一方太平乐土,谈何容易呢?我仅有二千余士卒,守襄阳城,恐怕力量微弱。务必招兵买马才行,我出身草寇,肯投靠我,甘为我士卒的人,恐怕太少了。因此我想训练一批歌姬舞姬,让她们以歌舞吸引多些人来投军守土,即使不管用,也可以让她们用歌舞娱乐有功有劳的将士们。你愿意帮我吗?你负责训练,统管她们就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待薄她们的。在临江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心道:“解放军,也有文娱团嘛。”
吴苋听得呆了半晌,钦佩地看了一个眼甘宁,认真地想了想,轻声道:“嗯,我不会歌舞,但我愿意帮你。”说完,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甘宁大喜:“好,先谢谢你。”想了想,又道:“府衙里有五十多名女婢,我将她们交给你,你去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好吗?反正她们也没有好的出路,我会加多些工钱给她们的,我再想办法请些歌姬舞姬回来,教导她们。”
“好。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吴苋整理了一下长裙,缓缓站了起来。
甘宁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站起,关心道:“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苋轻轻地点了下头,取下红灯笼,双手提着,迈开莲步,轻盈地走去。
“我送你。”甘宁陪在旁边,送吴苋走过长长的回廊,到了一间雅致的房间的门前。
吱呀一声。
吴苋轻巧地推开了门,转身,羞怯地,飞快地看了一眼甘宁,婉言道:“兴霸,你请回吧。”
“晚安。”甘宁讷讷地回了一句,脚下不动,双眸依依不舍地瞧着吴苋。
吴苋怯怯道:“晚安。”赶紧关上了门。
“呼!”甘宁无奈地吁了一口气,快步穿过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次日。
吴懿到了军营,带上几十名从江夏救回的士卒,前往库房领了十多车钱,便到城外的乡镇招兵去了。
甘宁则吩咐女婢们听从吴苋的安排调遣,并交待庞统,吴苋有什么需要帮忙,尽量协助她。他便骑上马,带着十多名士卒,到城池内外巡视情况。
烈日当空之时。
甘宁带着士卒到了襄江的岸边,巡视水军的训练情况。
忽然间,一只渔船从汉水上游,飞快地驶下来,泊了在岸边。一名渔夫打扮的少年,匆忙跳上岸,一脸忧心忡忡地跑上河堤。显然他是想跑回襄阳城内报信。
甘宁预感到一股不祥的兆头,急忙拍马追了上去,一勒马,打横拦住少年的去路,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一看是甘宁,松了一口气,喘道:“禀报甘将军,小人奉军师的命令去探听哪里有粮仓,意外发现汉水上游北岸边有大量的船只集结,而且还有打着“纪”字大旗的军队,军寨。看样子,是想渡江下来。小人怕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匆忙赶回来禀报。”
甘宁吃了一惊,赞赏道:“好,你做的对。”回脸对着一名士卒喊道:“你带他回去领赏,赏他二十贯钱。”
“诺!”士卒铿锵应道。
探听的少年高兴得咧嘴大笑,感激道:“多谢甘将军。”
甘宁挥了挥手,笑道:“去领赏吧。”
少年重重一点头,跟着士卒跑去领赏。
“纪字大旗?难道是袁术的手下大将纪灵?难道袁术知道我有仅二千余人守襄阳城?特派大军渡江夺城?”甘宁拧起眉头,越想越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