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戟林立,旌旗飘扬的军阵中。
庞统凝望着南城城门的吊桥顶,缓缓道:“主公,有把握射断吊桥的绳索么?”侧脸,期待地看了一眼甘宁。
甘宁一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定眼望向吊桥。
只见扯起吊桥的并非铁索,而是两根粗大的麻绳,吊桥虽然紧贴着城门顶的城墙,但两根麻绳还是露出了一小截,能从侧面,即城墙与吊桥的缝隙间射箭入去。当然要箭技高超才能射中,但想射断就极难了。
“用火箭可以一试。”甘宁沉吟了片刻,犹豫地道。
庞统皱着眉头,想了想,转脸吩咐道:“吴将军,你在这边佯攻,到晚上,分一千人马给我们,我们从北门夜袭。”
“好!”吴懿应了一声,驱马走到阵前,拔出佩剑,朝城上一指,铿锵道:“弓箭手,上前射击!”
咚咚咚……
战鼓声骤然急响。
排成一列列横列的弓箭手,齐齐扣箭上弦,把弓拉成满月形。第一横列的弓箭手,踏着整齐的步伐,快速跑近城下,齐齐放箭,放完箭,随即退后。第二横列,接着冲上去,射箭,退后……
嗖嗖嗖……
顿时飞箭如蝗,一阵阵地飞向城墙上。
城上的兵卒们躲到女墙下,从箭孔中,射箭还击。
双方展开激烈的互射大战……
夜晚。
甘宁,庞统领着一千人马,悄悄地退出军阵中。回到寨中,让士卒们饱食一顿,然后休息,养精蓄锐。又命令工匠们与守寨的士卒们砍伐一棵大树,用粗大的树杆赶制一辆撞城门用的撞车。
庞统吃过饭,则带着数名锦衣侍卫,前去侦察北城门的敌情。
到了四更时,叫醒了部队,再次让他们饱餐一顿。然后披挂衣甲,检查兵器,弓箭,盾牌等装备,并讲解具体的进攻细节给士卒听。
五更时,火把如林的寨前校场上。
甘宁披挂整齐,骑着的卢白马,驱马走到列着横队,精神抖擞的一千人马的面前,朝远处打了个手势。
一百多名守寨的士卒,急忙抬来一坛坛的烈酒。用瓦碗盛满酒,给每一名士卒送上一大碗。
甘宁饱吸一口气,字字铿锵道:“兄弟们!勇士们!今晚一战,是决定成败!决定你们明天是喝酒吃肉?还是吃饼喝水的一战?你们有信心!有勇气!有决心!战胜像乌龟一样,龟缩在城池的里敌人吗?不是懦夫,不是胆小鬼的,请大声点!回答我!有必胜的决心吗?!”
“有!”
一千名士卒,放开喉咙,齐声大吼。声浪滚滚,回荡在寨中,久久不绝。
“好!”甘宁提声喊道:“只要你们有这股必胜的勇气,敌人看见你们就会害怕,就会发抖,就会丢掉兵器,抱头鼠窜!仗!还怕打不赢吗?好!现在就让我们喝完这一碗酒!拿起兵器,去狠狠地杀敌!”接过一大碗酒,左右敬了敬士卒们,仰起头,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重重地把碗摔了下地。
碗落地开花。
士卒们热血沸腾了,纷纷仰起脸,一饮而尽,重重地摔碎了碗。
“出发!”甘宁拔出佩剑,朝前面一指,策马跑去。
士卒们拿着火把,列着队,大踏步跟着。其中一百多人负责推撞车。二十多名锦衣侍卫骑着马,押后。
甘宁率领士卒们走入一条林间小路中。
庞统与数名锦衣侍卫突然驱马走了出来。
“快!快把火把都熄灭掉!点着火把,不是明告诉敌人,我们来偷袭吗?”庞统气恼地大骂道。
庞统因相貌丑陋,早就习惯了被人冷落,嘲讽。性格上极能忍忍。像这么发火骂人,是极为罕见的。
此处离皖城的北城门,起码还有三四里路,而且还有山岭阻隔着视线,显然庞统是担心有敌方的斥候,潜伏在暗中侦察。
甘宁一阵惭愧,慌忙下命道:“听军师的,快把火把都熄灭了。”
士卒们急急忙忙把火把丢了下地,用脚踩灭。
甘宁与庞统并骑着,摸黑,驱马朝前面走去。
士卒们静悄悄地跟着。推撞车的,也尽量不发出声响。
“情况怎么样了?”甘宁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庞统轻轻一笑,正色道:“吴懿的佯攻,吸引了大部分兵力过去,这边的守卫少了许多。吊桥也是用麻绳的。成不成功?就看你的箭法了。”
甘宁大喜,连忙向士卒们招了招手,压低嗓音,喊道:“兄弟们,快点!”
士卒们陆续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