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在徐蝉儿的服侍下喝了些米粥,一问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怪不得头晕晕沉沉,还会做那么长一个梦。
之后徐蝉儿扶着许迎坐着,靠在他怀里,半晌不语。许迎想着再跟她发展点亲密关系,可惜负伤在身,有心无力。
眼看鸡鸣五鼓,徐蝉儿螓首微抬,目中含泪道:“师姐很快要来接我回去,要是想娶我,到天风山静女观找师傅提亲。师傅疼我,定会应你。”
许迎听说过天风山,在太行王屋一代,据说山上庙宇香火很盛,道观也不少,没想到青教的人会以道观为掩饰,寻那么一处地方藏身。
“办完手头的事,养好伤,便去!”许迎道。
徐蝉儿把白玉从许迎的脖子上摘下来放在他手上道:“坏人,等你拿此玉去向师傅把人家换走,一定要小心收藏,不要让外人看见。”
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奇特的哨音,徐蝉儿万般不舍地抓着许迎的衣袖:“坏人,坏人,把人家的心都偷走了。一定记得来找我师傅提亲。”
徐蝉儿落下个断魂的神色,匆忙往屋外去了,许迎挣扎站起来,旁边有根扁担,便拄着扁担走到屋门前,只见皓月之下有一孤傲的白衣人影,乍一看去与白衣女子徐蝉儿的师傅有几分相像,但仔细看来却并非一人,如果说徐蝉儿的师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这名女子更像是对人世间诸般向往的洛水女神。这应该便是徐蝉儿的师姐吧。虽然看不清她容貌,但也能觉察是个倾城绝色顾盼生姿的妙人,与徐蝉儿的美貌不相伯仲。为何徐蝉儿要说自己与她师姐绝无可能呢?估计是小妮子妒忌心重吧,许迎未曾多想。
月下的徐蝉儿身上也多了层圣洁的光辉,依依不舍回望一眼,当发现许迎立在门前,想扑过来再诉情话,师姐一拉,徐蝉儿只好作罢,与师姐远去,一同消失在月色之下。
青山远影,风清气浊,许迎发现这茅屋是在山上,春日黎明起雾,许迎感觉气息有些不畅,雾气浊重,自己受伤受不得凉。眼看月光渐暗,就快是黎明前的黑暗了吧。许迎走到屋里找了件粗糙的麻布衣披上,拄着扁担一步步往山下行去。
没想到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自己还深受重伤,好在苏锦纶并无意杀人,只是想制住徐蝉儿,也没人料到丝毫不懂武功的他会替徐蝉儿去挡那些暗器。
等旭日东升,许迎已经下了山,远远望见宁州城的城墙。许迎受伤之下拄着扁担走的很慢。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细语:“呦,阿公,出来担水哩?”
许迎苦笑,后背有伤弓身走路,被当成“阿公”了。
转过头,只见一个农家少女担着两捆柴火,见到许迎的模样一愣,显然没料到许迎会是个年轻男子。
宽大的草帽,细眉大眼,鹅蛋俏面琼鼻樱唇,虽无绝色之姿,却也有天然来雕饰的素颜之美。
许迎微微一笑道:“姑娘,在下是受了伤,还没老到阿公的份上。”
农家少女歉意一笑,露出一深一浅甜甜的两个笑靥。“这位大哥,侬可是要往城里去?”
“嗯!”许迎点头。
“那等等,帮我看着柴,去去就回。”
农家少女说完便放下担子匆匆忙往来路跑去,许迎没明白过来,索性走的也累了,坐在路边休息一样也好。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农家少女又匆匆忙跑回来,身后还拉着一个二十多岁五大三粗的方脸汉子。
汉子手里拿着一块炊饼,边走边吃,说话含糊不清声音却很厚重:“妹子,要拉我去哪?”
“到哩,到哩,就是他。哥,这位大哥受了伤,背他去城里好不好?”少女吴侬细语听起来很悦耳,许迎越听越想听。
方脸大汉点点头,也有农家汉子的朴实,把最后一口炊饼吃进嘴里,往许迎这面走过来。
“不……不用了吧?我慢点走,到晌午也该到城里。”许迎推辞道。
“要滴,要滴,我哥是去城里做工,我也要到城里去卖柴火,一起做个伴。帮人一忙胜修佛墙,大哥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