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发现自己跟猴子一样,上窜下跳,若是一不小心摔倒,就要忍受上下颠簸之苦,一会头在上脚在下,转眼头脚掉个个,还好木桩并不是无规律的起伏,不然脑袋也被夹扁了。许迎真想把这些木头桩子一块一块震碎,也省了遭罪。
不过这也很锻炼他的轻功,原本原地起跳脚最多离地三尺,如今一蹦就两三米高,跟跳蹦床一样。等许迎终于连滚带爬过了这木桩铺成的路,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坐在地上休息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进屋子看看。此时已值黎明,房间里空空荡荡,蝉儿的师傅和师姐没了影子。桌上留下一张写满字的纸,全是轻功的修炼法门。许迎无奈叹口气,将纸贴身收好。
老尼重新带着许迎沿着来路出了法云寺。
许迎拖着疲惫满身瘀紫的身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被朝阳追赶着回内城。街道上行人如常,离开这一日不知城里的情况如何。皇帝和东王的内斗孰胜孰负。不过这权力的斗争暂时还跟自己没关系。
回到夏府,许迎径直往自己的小院而去,他要找跌打损伤的药给自己敷,再者要好好睡一觉。刚进院子,夏之微的大脸就在那来回晃荡。他正扒着窗往屋子里看,像在偷窥一样。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夏之微听见脚步声,转身看到许迎,发现许迎今日有些不太寻常,大清早从外面回来像是打完一场大仗,脸上都有伤痕。
“没事!”许迎实在走不动路了,坐在低矮的门槛上休息,“大清早找我干嘛?”
夏之微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六个人的名字。
许迎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歪歪斜斜一看就知道这臭字是这个不争气的学生写的。许迎觉得顺手,直接拿纸擦脸上的汗。
“先生,你这是唱哪出?这是托我跟先生说项,要进先生学馆的六个人名单哪!”夏之微急道。
许迎这才把沾满汗珠的纸重新打开,一看,六个有四个认识,都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不是让你找五个,为何是六个?”
“先生,是这样,我们是按照淘汰制拍卖,提高一价,淘汰一部分人。原本正好是五个人一人三百两银子,可是最后写完了名单又冒出一个宁州来的李公子,他也愿意出三百两,说是自己的妹妹进了女子书馆,说什么也要我们给他一个名额,于是我一并加了进来。”
三百两,六个人下来可是一千八百两银子,许迎寻思,还是公子哥的钱好赚,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许迎伸出手摆在夏之微眼前。
“先生,你这是干嘛?”夏之微有些不解。
许迎怒道:“钱哪,不是有六个人一人三百两吗?不会被你小子贪了吧?”
“不是,不是先生。”夏之微赶忙解释,“钱还没给我,你总要给我录学的凭书,好一手交凭书也让他们一手交钱哪!”
许迎心下犯难,这大清早去哪给他弄什么凭书。不过许迎脑子转的也快,问道:“府上有请帖用的红纸没?”
夏之微一愣:“有,先生要红纸作何?”
“当然是写凭书,你拿给他们,红纸黑字,再加上本先生的亲笔签名,等于录学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