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身体不断晃悠，路边景色不断变化。

这是还在赶路！

有些惊讶坐起身，感觉伤口泛疼，回想起晕倒前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

自己居然在大明人面前吐血晕倒，岂不是给对方留下懦弱无用的印象。

堂堂大清大汗，在大明誉王面前都矮一截，还何谈改朝换代。

身前多尔衮察觉到异动，眼神一闪，试探道：“大汗，皇兄感觉如何？”

皇太极心中带着怒气，对多尔衮这个兄弟和得力手下也有诸多不满。

要不是他没用，久久不能抓住誉王，自己也不会御驾亲征。

这一路出这么多事，身为大清最厉害的将军，却束手无策。

是真的拿誉王没办法，还是故意不出手，想借誉王的手杀了自己?

自古上位者都多疑，只是轻重不同。

崇祯是小心眼到极致，看似志高才疏，其实心中明白自己没用，所以才怕人推翻他，处处防范。

皇太极则是年纪越来越大，早些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暗伤，时不时发作，提醒他身体情况。

这种情况下，骁勇善战的兄弟手握重兵，还身体很好，心中自然免不了多想。

会不会他还没有带人打进京师，被自己重用的兄弟就会取他而代之？

这样的念头以前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会一闪而过，这次出来，那颗早就埋下的怀疑种子开始发芽长大。

心中防备越重，看多尔衮就越不顺眼。

抿嘴沉默许久，才压下心绪，低声道：“无事，这是什么地方？”

专心骑马的多尔衮没有听出身后人虚弱声音中隐藏的不满，沉声回答：“马上就要到王家城，大汗在忍耐一会。”

后面虚弱的人没有在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在临近王家城还有五十里的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

多尔衮还以为是誉王带人追上来，赶紧让人准备迎敌。

而对面的人在看到他们，不但没有停下，反倒加快速度。

随着对方越靠越近，皇太极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一道浑厚声音在半空中盘旋：“大汗，大汗。”

熟悉的声音让多尔衮眼神一闪，抬手示意士兵暂时别攻击，试探喊道：“布鲁斯？”

对面人高声回道：“是属下。”

多尔衮让士兵放人过来，驾马上前，上下打量几十人队伍，一脸严肃对身前人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布鲁斯在人群中找一圈，没见到大汗，心头一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大汗呢？”

皇太极眼中闪过满意，不管身前兄弟是不是有反心，好歹身边还有个忠心的人。

单手撑着马背滑下来，身体虚弱一晃，扶着马才站稳。

“本汗在这里。”

布鲁斯见到大汗安然无恙，终于松口气，提着的心放回去。

翻身下马，单膝下跪：“臣布鲁斯拜见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