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册上可是有整整近千条院规,别说领读了,就是默看也不知道要看多久。
当莫天策说完后,课堂内不少新生都发出了抗议的呢喃声,只是他们终究是有些畏惧莫天策高伟的身影,始终不敢在明面上出声抗议。
“还不快些…”莫天策反手将游龙剑的剑身,当做戒尺,不停的拍打着手心,并出声催促道。
“哦…”徐晓风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这才自软垫上站了起来,双手捧起手册,就准备开口朗声阅读。
就在这时,游龙剑的剑锋再次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莫天策用游龙剑参差不齐的前端,挑起了徐晓风手中手册的扉页。
扉页连同着所有被翻阅过的纸张,一同翻了过来,莫天策威仪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从头开始。”
徐晓风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但他又不能反抗莫天策,只能硬着头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愿,开始朗诵起来。
“凡入我剑阁者,当以尊师重道为首任…”徐晓风开口道,虽然他带着几分不情愿,但仅从他语气中有力的停顿,还有升平有序的音量来看,他不亏是侯府出身的嫡子,自幼肯定受过不少文学的“熏陶”。
徐晓风领读,众人当然要跟着朗读,只是,一开始时,大家难免有些不搭调,往往前言后语,“你方唱罢我还未登场”,好好的一句话,硬是被拆成了数句,还带有回音绕梁,久久不绝。
柳宸等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初入剑阁,第一次体会到余音绕梁的感觉,竟然是被罚读剑阁院规手册。
“停,重读!”听到众人杂乱无序的朗读声,莫天策不由眉头一皱,似乎是患有轻微强迫症,最听不得这种乱糟糟的声音。
在莫天策的要求下,徐晓风再次清了清嗓子,认真开口读出第一条,一句话说完,众人再跟着朗读,声音依旧杂乱无序,就仿佛游龙剑前端那参差不齐的断口一般。
“重读!”
“不行,重读!”
“重新读!”
众人在徐晓风的领读下,一共重复了四五遍,即便经历了四五次“合奏”,声音依旧带着许些凌乱,不过好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莫天策的意图。
只要他们读不齐这句话,那么莫天策便不会让他们停下来,只会不断重复,然后不断被否决,周而复始。
莫天策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失望与无奈,不知为何,一众新生听了,脸色却都是一红。莫天策这声长叹,就仿佛在指着所有人的鼻子说道:“亏你们还是大家出身,竟然连一句话都读不齐。”
不少人暗自下定决心,决定不再捣乱,好好跟着朗读完整的句子。这一次,学堂内的朗读声,总算是整齐了不少。
莫天策缓缓点了点头,他从徐晓风的身边离开,负手握着游龙剑,开始有节奏的拍打在手心上,发出一连串轻响。
“再来一遍。”莫天策道。
最后一次,众人的合读相比于之前来说,简直就是大有进步,莫天策点了点头,开始游走于学堂之内,在各个学生的身旁穿行,同时,他轻声说道:“可以继续了。”
众人的朗读声渐渐平齐,带头的徐晓风,语速渐渐加快,所有人都浑然不觉,似乎比起默读,一起合读就少了很多枯燥之味。
不知是谁推开了一半的窗户,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配合着学堂内整齐的朗读声,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门前的雨还在下着,只是雨滴又急变缓,似乎有停歇的势头。距离庚子学堂不远处的那个小亭子里,躲雨的几位学生还有老生,都隐约听到了一阵整齐的朗读声,弥散在即将消散的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