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酒气的夜巡老师上前一步,他并未贴近赵明珠,而是远远的打量了一眼她手中的那块皱巴巴的黑布条。
不知为何,中年男人似乎对赵明珠手上的细雪剑,很是忌惮。
“嗯…我也感受到有人在这里,方才离开,不过是引蛇出洞,却不想被你搅了局,不过话说,你身为李保人弟子,不知道剑阁实行宵禁以后,便不许出门的吗?”中年男人端详了那块黑布一眼,旋即便确定了残留在黑布上的那一缕阴冷的气息,但他显然是一码事归一码的那种人,于是便用老师的身份,出口斥责赵明珠。
赵明珠眉头眉头微微一挑,她也没想到,这个酒鬼竟然会抓着她闯宵禁的过错不放,不过,对方是夜巡老师,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若是在不追究赵明珠闯宵禁一事,难免会落人口舌,被扣上一个失职的罪名。
想到这里,赵明珠收回黑布条,她微微一笑,双眸中却不带任何笑意,冷冰冰的反问了一句:“学生这是害怕此毛贼威胁到剑阁安全,迫不得已,这才闯了宵禁,又怕惊扰了这毛贼,所以才一路尾随至此,倒是老师您在夜巡的时候饮酒,就不违背剑阁的规定吗?”
中年老师只觉得身子一僵,似乎是周围夜风太冷了,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又或许是方才赵明珠那冷漠眼神所致。
总之,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究竟怪在哪里。
“好啊,你个小丫头还敢威胁我!”中年男人说着,再次打了个酒嗝,他催动一缕真元强行解除身上的酒气,泛着两处的面颊,也在这一刻恢复原貌。
“学生哪里敢啊,只是老师不分轻重与青红皂白,不去追那毛贼,反而先治学生一个闯宵禁的罪名,学生还小,心中难免不平,故才说话没了分寸,还请老师体谅。”
赵明珠说完,持剑拱了拱手,细雪剑笔直向下,明晃晃的剑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中年男人,她赵明珠是李保人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最得宠的那个。
中年男人对李保人还是忌惮三分的,只是赵明珠的话,实在是怼的他无法反驳,气的这人脸上再次泛起一抹不健康的潮红。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酒气所致,而是被自己憋的。
“不愧是李保人的学生,真是承了那张伶牙利嘴,女人啊…果然惹不起,哪怕只是个黄毛丫头…”中年男人心中感慨一声。
他再次掀开塞子,喝了口酒,似是酒壮怂人胆,旋即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那块黑布条交给我,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赵明珠听闻,嘴角这才勾勒出一抹浅笑,他收剑还于鞘中,伸手擦去嘴角的猩红,对着中年男人再次拱了拱手道:“谢,老师!”
夜风轻扶赵明珠垂下的那一缕秀发,当赵明珠起身时,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堪比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甚至隐约盖过了后者的风华,简直就是眸若星河般璀璨…
中年男人再次喝了口酒,他擦了擦眼睛,心中暗想,一定是自己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怦然心动呢?
风儿拍打着半掩的窗户,发出阵阵碰壁时的轻响,在只有风儿停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仿佛有人在不停的扣门一般。
窗外的那颗老柳树,在渐渐喧嚣的夜风中沙沙作响,一间普通的宿舍内,柳宸却于睡梦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但不是他刻意醒来,只是风儿拍打窗户,还有那透过窗户缝隙,传播到房间里的沙沙声,还有徐晓风的呼噜声,实在是吵的让他睡不着。
最重要的是,柳宸突然感觉到身体上的异常,他的肚子骤然收紧,且腹内疼痛无比,腰部向前一挺,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要闹肚子的节奏了。
来不及多想,他蹑手蹑脚的起身,将衣服全部穿好,暗自打量了一眼房间内,其他三人怀旧躺在床上歇息。
此时,徐晓风的鼾声更是如同此起彼伏的闷雷,用连绵不绝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