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里的森严在黑暗中尽显无疑，却又在日出后渐渐掩藏，仿佛戏台上唱的一出出戏，有人欢喜有人愁。 早朝早早结束，皇帝已经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由于昨日之事，皇帝对秦贵妃有些不满，特意吩咐不见。 正巧，皇后派人将西域的贡品送到了秦贵妃的寝宫，惹得她怒火中烧，却不能发作。 直至皇后的人走后，秦贵妃再压制不住，衣袖一甩，将桌子上的琉璃盏打碎，东西掉落一地。 宫女和太监颤抖着身子，大气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板，后脊发凉。 秦贵妃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西域贡品，想将东西摔碎，一旁老嬷嬷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贵妃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啊。” “放手，不就是西域贡品，本宫要多少有多少，谁稀罕她的。” “娘娘，在这宫中，还须慎言，若是传到皇上耳中……” 老嬷嬷毕竟是宫里的老人，服侍秦贵妃也有些年头，一直忠心耿耿，好心提醒着。 若是冲动行事，恐怕之前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可秦贵妃正在气头上，什么也不听不进去，老嬷嬷只能将贡品拿走，跪在了地上。 “今日之事，要是谁胆敢说出去半句，本宫就割了他的舌头。” 秦贵妃大吼着，全然没有往日的善解人意，宛如一个悍妇般，破口大骂，吓得跪着的宫女和太监倒吸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裳湿了一片。 待秦贵妃折腾累了，才坐回位置，老嬷嬷倒了一杯水上前。 “如今皇上独宠我一人，哪有她耀武扬威的地方，竟然还敢来羞辱我！总有一天，本宫要你这个皇后身败名裂。” 秦贵妃恨恨的看着贡品，眼中猝了毒一般。 老嬷嬷连忙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 “还不把东西拿下去，省得碍了贵妃娘娘的眼。” “是，是的嬷嬷。” 宫女连忙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上前把贡品拿了下去，浑身冒着冷汗。 老嬷嬷使了眼色，宫女太监纷纷退下，寝宫回府了宁静。 秦贵妃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很，咬牙切齿。 “都怪柳云笙那个贱人，才让本宫出丑。” 秦贵妃从牙缝里起出一句话，眼底眉梢都藏着怒意。 “去，把白媚歌给本宫找来。” “是。”旁边小太监快马加鞭出了宫。 王府内。 柳云笙依着往日到院子给凌王妃请安后，给她进行医治。 “如何？” “祖母放心，您的身体已有好转，只要按时服药施针，定能治愈。”柳太尉府眉宇间舒展开来。 “多亏了世子妃，王妃的身体才好的如此快，世子妃您真的是神医。” 听着这好消息，老嬷嬷也忍不住开口插话。 “嬷嬷过誉了。” 柳云笙又进行一番施针后，回了易青阁。 “碧语，今日有什么事情吗？” 碧语想了想，摇摇头。 “随我去医馆吧。” 二人从后门进了医馆，管事的听见动静连忙绕道后堂来。 “世子妃，你可算来了。” 管事的一路小跑着，有些喘不上气，含糊地说了一句。 “怎么了？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柳云笙心揪起，细声安抚着管事。 管事恢复过来，眸光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世子妃，我们近日的生意淡了不少，我派人查了查，发现医馆被人偷师。” 管事压低声音说着，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竟有此事，可还查到什么？” 柳云笙听着，神情严肃起来。 管事摇了摇头，“附近有家医馆也售卖起了与咱们相似的药片，最后的成片不一样，但配料与制作方式应是相同。” 柳云笙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世子妃。”管事应声退下。 碧语在一旁看着，“世子妃，是不是医馆里出了内鬼？” 柳云笙没有回答，站起身理了理衣袍，“碧语，你去唤管事来，让他把医馆所有的人都唤到后堂。” “是。” 碧语加快步伐上前，在管事耳边嘀咕几句，管事的脸色凝重起来，轻咳了咳。 “所有人随我到后堂一趟，大小姐有话要交待。” “是，管事。”众人异口同声地应着。 半晌，后堂集聚了一医馆的伙计等人，柳云笙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今日叫你们来，是我准备研制一种新药，提前和你们说道说道，接下来会比较忙碌，你们要有所准备。” 柳云笙提高嗓音说道，目光一直盯着他们，伙计等人都很高兴，个个提起了精神，严阵以待。 而其中一个伙计却显然犹为迫切，双手攥起，眼珠骨溜遛地转动着，心里打着小算盘，一眼看去，相较与其他伙计的反应，更为激烈。 柳云笙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忧虑，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不知这新药做何用？” 李大夫好奇询问新药的药效，柳云笙抿了抿唇，笑而不语。 见状，李大夫也没再多问。 “我吩咐的大家可都清楚了？” “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过几日我会寻几个人随我一同研制新药。” 柳云笙不动声色地余光瞥向那个可疑的伙计，果然，他十分亢奋，手攥得更紧，眼底藏着喜悦。 随后，众人纷纷回到前堂，柳云笙将管事留下。 “方才左数第二名的那个伙计是何时来医馆的？” 管事想了想刚才的站位，“是在世子妃您离开的一年里来医馆的，我看他为人机灵，对药材也有了解，这才雇用。” “可查清他的身世背景？” “他是北街二巷口的，名叫由华。”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柳云笙问清后将人打发下去。 翻了翻医馆今日的账本，柳云笙叫来莫雨，“莫雨，你派人在暗中观察那个伙计，将他所有的行踪报给我知。” 莫雨自然明白柳云笙的意思，奔往朝幽阁。 管事从后堂出来不久，由华上前熟络，“掌事，咱们大小姐，要找何人帮忙研制新药？” 管事也非蠢笨之人，提高了警惕，“大小姐的安排，我也不知道，安心等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