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皱着眉说：“人祸？什么样的人祸？” “不知道。” 李渊笑了一下说：“咱们离武陵郡隔着几千里，根本就鞭长莫及。不过既然东厂在那边有人，不如就让东厂去查一下。” 杨广点头说：“爱卿说得有理。让冯不破亲自去一趟吧，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不破接到旨意时有些懵，查清楚武陵郡隔壁为什么粮价会这么高。 这也值得他亲自去？ 不过这是皇帝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去。 于是冯不破带上了最好的探子和两千东厂甲士就这么出发了。 所有人骑着快马，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到了武陵郡。 这时候褚遂良已经当了快一个月的县令了。 方启明被抓了，吏部暂时没有派来接替的人，所以只能由褚遂良来当县令了。 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全县城每家人都发了五贯钱，名义上是压惊费，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把之前交的赎城费给还了回来。 就因为这一项，褚遂良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青天大老爷。 冯不破见到褚遂良之后，就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褚遂良对皇帝的决定是一点也不意外，方启明、邹伯权他们肯定是活不了。 也就是童力现在逃了，不然也要跟着方启明他们一起处斩。 冯不破说：“他们都要抄家，这由东厂来做吧，之后这些都要上交少府监。” 国库是朝廷的钱袋子，少府监则是皇帝私人的钱袋子。 杨广要用钱的时候，一般都是找少府监。 没办法，找国库要钱，户部的人太难缠了。 杨广要拿钱做什么，会不会挪用，这些户部全都要管。 而少府监则是省事多了，只要皇帝一个命令，他们二话不说就拿钱。 所以抄家这样的外快，杨广一般都把钱放在少府监，这样用钱时也能省心不少。 褚遂良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为什么冯不破会亲自过来。 按理说这边的事都处理完毕了，东厂督主应该在京城里呆着，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冯不破说：“陛下让我来查一下隔壁郡粮价为什么这么高。” 褚遂良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隔壁郡粮价的事，可是为什么这么高，他却并不清楚。 他想了一下说：“邹伯权是粮商，粮价高低的事，他肯定清楚。” “好，那就带邹伯权。” 邹伯权被带过来了，他一见到两人，马上跪着说：“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是被他们逼上贼船的。” “被逼的？他们找你借粮仓，你为什么直接就借了？” “童力是主簿，要借小人的粮仓，小人能不借吗？” “那你后来知道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了，你为什么不举报？” “这个……小人害怕。” “你怕什么？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邹伯权全身一抖，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 冯不破和褚遂良对视一眼，双方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有把柄在方启明的手上。 “你不说没关系，我们呆会会问方启明。这可是立功，说不定他就因此而不用死了。至于你，不管说不说，你都死定了。” “别，别，我说，我说。只求两位大人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能不能给我邹家留一个香火？我的大孙子才三岁，还什么也不懂。” 冯不破点头说：“只要你招了，我可以做主，让你孙子和他母亲留在这里，并且还给他们一百贯当生活费！” 一百贯虽然不多，可是母子俩省着点花，还是可以过上十多年的。 到时候邹伯权的孙子长大了，自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邹伯权听了，感激地说：“多谢大人！” “行了，我答应你的事了，你也该说说你自己的事了。” “是。小人的把柄就是小人把粮卖到了牂柯郡了！” 冯不破和褚遂良都有些不明白，牂柯郡也是大隋的境内，这卖到牂柯郡算什么罪过啊？ “说清楚一点。” “是。附近的人都知道，牂柯郡的谢龙羽阴谋造反，他一直在招募死士，积蓄力量，只等时机成熟，他就要造反了！” 冯不破大吃一惊，说：“所以周围粮价高，就是他一直在收粮？” “是的。” “你和我说说这个谢龙羽。” “是。这个谢龙羽是蛮人头领，他本部族就有十多万蛮人，再加上周围的部族都听命于他，他可以号令的人达到了五十万之众。之前牂柯郡的太守和他不和，他就找人暗杀了太守。 新来的是个胆小鬼，天天呆在太守府里什么也不干。现在整个牂柯郡都在谢龙羽的控制之下！” “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朝廷一直不知道？” “不敢呗，谢龙羽说过，要是附近的人谁敢上报，他就带兵灭了谁。曾经有人不怕死，真的写了奏折。结果奏折被他给截住了，那人也全家都死光了！” 这时冯不破想起了一事，他问道：“是不是沅陵郡的别驾吕平？我听说他是染了瘟疫，全家才一起病死的！” “就是他，不过染瘟疫不过是对付上面的借口，沅陵郡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因为得罪了谢龙羽，才被杀了全家的。” 冯不破一拍桌子说：“可恶，这人该死！” 褚遂良问道：“他现在手下战兵多少？有多少粮草？” “这个可不是在下能知道的。” 冯不破想了好一会，然后说：“我可以让你全家都平安，你也不用死，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能办吗？” 邹伯权精神一振，如果能不死，那当然是最好了。 可是接着，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因为冯不破要他去做卧底，要打听清楚谢龙羽的所有事情。 等到朝廷灭掉谢龙羽之后，邹家才会安全。 “可是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一家还是要死啊！”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你的家人会被关上大牢里，然后我会找个替身代替你斩首。这样你就有理由去投靠他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是这样，死的人就是真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