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东西以为我还在感谢他,所以才会让你们来。他那里知道,十八年来,我日日都在想着报仇雪恨。只是老东西的武功太厉害,庄子里又到处都是机关,我的大仇一直无法报得。今日老天爷开眼,把你们送来了,正好称我心愿。”铁灵师太说着,手掌就往下劈去。
“住手!”封沥大喝着,身子电闪一般拔地而起,扑向屋顶。
可他再快,也毕竟和铁灵师太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
他清晰地看到铁灵师太的两只手掌击在封渟和封沛头顶的“百会穴”上。
封渟和封沛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仰面向后倒去。
“渟妹……”封沥凄厉至极的喊着,手掌霎时间凝满了全身的力道。
他要将铁灵师太碎尸万段。
铁灵师太的身子只一闪间便沉到了屋顶下面。
“轰隆——”封沥的掌力无比猛恶地击在了屋顶上。
“哗啦啦——”屋顶上黑瓦漫天进飞。
“喀嚓!”一根屋梁被掌力从中击断了。
“啊!”屋顶下传出铁灵师太的一声惨叫。
封渟和封沛的身子也随着半边塌倒的屋顶向下陷去。
封沥左掌一拂,把漫天进飞的瓦片扫向屋下的青衣汉子们,右掌使出“旋转乾坤大法”,凭空把封渟和封沛的身子向上拉起。
“轰隆通——”屋顶塌在了石屋里面。
封沥也引带着封渟和封沛的身子急速落在了石屋外的地面上。
“啊!”“哎哟……”小院中的青衣汉子们发出了一声惨叫,那些迸飞的瓦片打得他们头破血流,四处乱窜。
“渟妹!渟妹!”封沥一把抱住封渟,大声呼唤着。
“大哥!”封渟睁开了眼睛,虽然满脸惊恐之色,却是面色红润,呼吸均匀。
封沥愣住了。
“哇!宰了这小子!”“杀了这家伙!”“砍了他们!”青衣汉子们虽给瓦片打得狼狈不堪,可转眼间便大呼大叫着抡刀扑向了封沥。
“嘿!”封沥挥起手臂,两掌向外一分,刚欲猛力击去,忽想到封渟并没有受到铁灵师太的伤害,掌力疾收,十分力道只冲出了二、三成。
“咕咚!咕咚!咕咚……“冲在最前面的大汉只觉得一股猛力当胸撞来,身子怎么也站不稳,仰天摔倒在青石板上,把后面的大汉们拌倒了一大堆。
“哇!”没有倒下的大汉们发声惊叫,连着倒退了几步。
“大家住手!”石屋里传出铁灵师太一声苍哑的呼喝。
“大哥,刚才铁灵师太拍我的头顶是解穴。”封渟急急地说着。
青衣大汉们手中的刀垂下来。
封沥的目光望向了石屋。
封沛的眼睛也睁开了,既没有望向青衣大汉,亦没有望向石屋,两只眼珠不断地滚动着,一会滚向封渟,一会又滚向封沥。
铁灵师太满头灰尘,脸色惨白,口角带着血丝,踉踉跄跄地从石屋里走了出来。
“铁灵师太,你这是为何?”封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铁灵师太扑通一声跪倒在封沥面前,“老奴铁灵,见过少庄主。”说着就要磕下头去。
“晚辈不敢当此大礼。”封沥的手掌凭虚一托。
铁灵师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住了,不仅头磕不下去,身子也被托得站了起来。
“老奴对老庄主不敬,对少庄主无礼,罪该万死。”铁灵师太喘吁吁地说着,看来已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前辈如此,必有深意,晚辈怎敢怪罪。”封沥微微皱着眉说。
“你们都下去吧。”铁灵师太对着青衣大汉们挥了一下手说道。
青衣大汉们身形一阵晃动,纷纷缩进了墙角中、窗缝里和门洞下。
“天可怜我,我终于见到了少庄主和三小姐。嗯,这位就是二管家吗?”铁灵师太的目光从封沥、封渟的身上移到了封沛身上。
“在下封沛,见过铁灵师太。”封沛弯腰对着铁灵师太施了一礼。
铁灵师太点点头:“你拚死保主,一片忠心,江湖上人人都钦佩你。”
“封老庄主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纵然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封沛肃然说道。
“恩重如山,恩重如山。”铁灵师太喃喃念着,眼中泪水盈盈。
“铁灵师太,你……”封沥欲言又止。
“看我,都忘了正事。唉,我已经十八年没有见到封家庄的人了,我都……“铁灵师太说着,抬起衣袖拭了一下眼角:“少庄主,请随老奴进来吧。”
她边说边走向了一座最小的石屋。
石屋异常洁净,正墙下用白布搭着一座灵台。
灵台上竖有一块木牌,上写着——
恩公封公天佑之神位
灵台下是一张供桌,桌上点着了一排白蜡和三炉银屑香。
“爹爹——”封渟心中陡然剧痛,扑倒在灵台下面。
铁灵师太紧挽着封渟跪了下来。
“爹爹!女儿十几天来东躲西藏,没有能给爹爹敬一柱香……”封渟哭着,牵动了身上的内伤,眼前一阵阵发黑,几欲昏晕。
封沥忙扶住了封渟。
“师太,大事要紧,且免悲伤。”封沛的目光望向了铁灵师太。
铁灵师太对着灵台磕了一个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少庄主和三小姐请坐下,老奴有话禀告。”
封沥扶着封渟站起身,走向墙边。
墙边有两把铺着兽皮的罗圈椅。
封沛抢步上前,走到椅旁,伸手在兽皮上拍了拍。
他似是拍打着椅上的灰尘,实际上是在察看椅下有无机关。
那两把椅子并无丝毫异状。
封沥和封渟坐进椅中,目光凝望着铁灵师太。
“少庄主和三小姐是否对老奴今日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解?”铁灵师太问。
封沥点了一下头。
“其实老奴今日所作的一切,全是当年老庄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