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逊宁听闻大阏氏并不从速着人搜查,心中为之焦躁,脱口而出道:“大阏氏,依我之见,咱们还是......”
言犹未已,萧雁便截口续道:“还是什么?既然人家敢做这等事,就准备你来搜查,若是连这一节也想不明白,那陈轩波这位少年可真能称得上是酒囊饭袋啦!”
北戎大阏氏所言不假,早在陈轩波、张嫣然未曾动身前往北宁郡守府时,众人便已经有所定计,一旦潜入探听北戎底细的一应事务不能成功,则陈、张二人便沿着沟渠,直出城外,不必再回馆驿之中。
而张折竹等人既知城内沟渠可达城外,自然心中不慌,留在此地应付北戎诸人的盘查,料想仓促之间,哪怕耶律逊宁等人各自聪慧过人,也未必便会将思绪转到地下的沟渠之内。
只是先前商议之时,焱朝众人都未曾预见,那位‘北海龙王’的本事竟然如此高明,能重伤陈轩波,以至他困坐地下,静心调息。
事有两说,其实在此刻陈轩波的心中,倒不觉得自己运气疗伤如何不好,在这条寂静无人的沟渠中,只有师妹张嫣然陪伴着自己,一如当年在师尊门下,自己于后山独自奏曲之时。
只不过相较而言,高水寒幽居之处山明水秀,即便是在深夜,听着松涛阵阵、鼻端尽是草木芬芳,却要比逼仄浊臭的沟渠好上太多,陈轩波自问若非尚有师妹相伴,自己一人无论如何也难以在这等环境下静心端坐,更遑论暗自行功。
恍惚之间,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虽然这沟渠之中确是浊臭难闻,但只要有师妹在旁相陪,莫说两三日光景,就是让我在此地住上十天半月,那又有什么要紧?
不过这等想法只是乍一闪念,便被他强自压下,情知这等言语若是宣之于口,被自家师妹闻听,说不得便会引得雌威大发,到那时吃亏的仍旧是自己本人。
说来甚是奇怪,陈轩波初筑后天双英之体时,除了感知到体内真气较之从前更为灵动流畅,又能在水火两属之间自行转换之外,并不觉得还有何等奇妙之处,眼下他在于耶律逊宁的交锋中被对手重伤,才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能够主动吞噬他人残留在自己经脉内的内劲。
若依陈轩波早先所想,自己这一次受伤不轻,只怕没有三天两夜,绝难以令真气通达,自行运转,然而自己的真气既能兼收并蓄,以此推之,只需六个时辰,便能尽复旧观。
惊喜之余,不禁脱口而出,向默然陪同自己的张嫣然出言道:“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要不是今夜受伤,我倒当真察觉不出,原来后天双英之体还有如此效用,这可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啦。”
张嫣然听他这般说,略一思忖,已明其中缘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即回言:“万幸那位‘北海龙王’也精研水属真气一脉,倘或如叶少将军这等主修木属真气的人物给你一枪,你岂能兼收并蓄,甚至化敌真气以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