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哪里？”

“不知道。”

“你怎么与他们联系？”

“我想，他们会来找我的。”

“再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没有了。”

“你看看，如没有异议，签上字。”

张新生看看笔录，皱皱眉，也没再说什么。签上“情况属实”，歪歪斜斜签了的自己名字和时间。

赵敲刚审完张新生，石长远来到公安局审讯室。他向大家点头哈腰，递烟搭讪。赵敲和队员对他还算客气，有的微微点头，有的微笑接烟。石长远和大伙打过招呼后，径直走进吴九清办公室。吴九清正躺着酣睡。

石长远大声喊：“吴局长，还在梦‘嫦娥’呀！”

吴九清翻身睁眼，懒洋洋地说：“哎，石师傅，你的伙计又犯事了？”

石长远不软不硬答：“是的，干俺这行的，难道能给你这条道卖了？”

吴九清坐起打个呵欠说：“是的，是的，包涵，包涵！”尔后拨打电话，“喂，小赵，快把笔录拿来，让石师傅看看！”

治安队长赵敲把笔录递到吴九清的桌前。吴九清看了看笔录，皱了皱眉，无精打采地递给了石长远。石长远看过笔录，喜在心头，但也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放回吴九清办公桌上：“俺这伙计，算争气，没干真事。”

吴九清不满道：“真的吗？小姐都承认了。他和你一样滑头！”

石长远笑笑说：“吴局长，你高抬张新生了，他小学毕业，我大学毕业。有你们的强大威力，量他不敢隐瞒真相。”

“就是没成事实，但却承认自己耍流氓！”

“总不至于关起来吧？”

“关是不关，加之有你的面子。不过，得接受罚款。”

“罚多少？”

“是他自己出钱，还是你出钱？”

“他刚上道，家里很穷，我先给他垫出来。”

吴九清伸出食指：“至少罚1000元。”

石长远不加思索，哗啦把钱甩到桌子上：“多少就这六百，算请你喝酒了！”

“那好吧，暂压600元，等补交够，再开票！”

石长远心想：“你还是故计重施。俺不要票了，也不再交了。这叫各施人情，各得其所。”但他说出来还是一板正经，“好，回去我让他深刻反省，把所欠罚款补交够。”

吴九清点点头，大手一挥：“走吧！”

石长远带卡车司机张新生到漫滩湖宾馆雅间。‘能不够’、张新生、石长远分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报告给陈得索。

陈得索在品茶，他咀嚼口中的茶叶，慢条斯理说：“大伙想想，为什么警车来得这么快？但又没有完全达到抓嫖的目的？”

石长远胸有成竹地分析：“警车来得快，说白了，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陈得索点头，继续问：“那么，谁报的信？他（她）又是怎么报的信呢？”

大家一阵沉默，不得其解。

陈得索端茶杯，启发‘能不够’和司机张新生：“你俩仔细回忆回忆当时的情形，老板和小姐都和你说了什么，又向外界联系了什么？”

司机张新生木呆呆地。‘能不够’忽然两眼发亮说：“那个‘胖老板’，当我们点好菜上楼后，他却背着我们向‘姬老板’联系要‘鸡子’，结果不见‘姬老板’送鸡子，却来了公安人员。”

陈得索放下茶杯机警地问：“你听到了什么？”

‘能不够’说：“‘胖老板’好像给一个卖鸡子的‘姬（鸡）老板’打电话。”他皱眉回忆，“‘胖老板’说，‘喂，姬老板，我是‘七仙女饭店’。巧得很，我今天生意不错，你再送两只鸡，快些！我给你好价钱，算你精明！’”

陈得索、石长远陷入沉思。‘能不够’望望陈得索，又得意洋洋地看看‘小旋兜’，继续说，“最让我怀疑的是，本来老板想让我到楼上1号房间玩，结果我灵机一动，转身上了4号房间。4号房小姐很吃惊地说，‘你不是包的1号‘精明’吗？’为什么‘精明’一词，老板和小姐都用呢？”

石长远有所醒悟：“这是原来‘地下工作’惯用的暗语。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我敢肯定就是‘胖老板’报的信！”

陈得索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难道老板、小姐和公安局有联络暗号？”他微微点点头，装作疲惫地样子道，“天不早了，都还没吃早饭呢。谢谢石师傅和张师傅的合作。这事既误了你们的时间，又毁了你们的名誉。石师傅交的罚款我赔上，再给你们每人200元的误工费，算是我的一点奖励。你们快吃饭上路吧，有机会再联系。”

石长远大方地接过所垫的罚款说：“200元误工费就免了。”

卡车司机张新生倒不客气地说道：“你大方，我大方不起！”他说着连石长远的200元奖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