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阿雪看到那柄木剑此刻正在剧烈震动，并未感觉到剑动了，她再看向石墙时，那里已经是千疮百孔。

“你现在觉得它能穿过石墙吗”李白微微一笑问阿雪。

阿雪摸了摸头，有点纳闷“剑道好像有点复杂，我感觉我还理解不了，明明剑没有动，为什么墙壁上就出现那么多小孔呢？好奇怪”

李白也是叹气一声说道:“那你还是慢慢练习剑气吧，一步一步来”

阿雪再问李白:“师尊，剑气能杀死那个女人吗”

李白点了点头说道:“剑气也分强弱，人强气就强，气强时自然也能杀死金丹修士，凡人如果将剑气练到足够强，都能灭仙了，只不过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

阿雪有些不能理解，再问李白:“那剑气就不厉害，我要学那种可以秒杀牧南飞的仙术”

李白也是无语，但是你没办法和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讲道理，因为他们的逻辑有时候是奇奇怪怪的，至少李白是这样觉得的。

“这个还真没有，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循序渐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李白说道。

小女孩感觉到有一些失落，随后又十分开心得说道:“师尊，我肚子里的魂根说它有那种仙术”

李白微微一愣问道:“你肚子里的魂根还能说话?那它有没有告诉你那个术叫什么名字”

阿雪点了点头说道:“它说这个术叫大命运术，好像只有我可以练，其他人都练不了”

李白一听这个名字，喉咙中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这个术的名字怎么感觉很像大道本源之术，虽然李白也从未听说过，但是那种感觉十分强烈，他体内的魂根此刻都在剧烈的颤动。

李白平复心情再说:“那它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术厉害在哪里”

阿雪摇了摇头，嘟着嘴巴说道:“它没说，等我学会了，我也教师尊这个术，应该很厉害吧”

这个看上去极为逆天的术法是一个炼气期修士能够学会的么，李白问自己，就算修炼成功了，无论是神识还是身体或者魂力能支撑得住吗，这不就是没有任何基础的空中楼阁吗。李白曾经就得了过一本残缺的无量剑法，修炼那本剑法太难不说，有些东西根本就无法实践，比如剑域，就像一个教授用很通俗的文字写了一篇线性代数，小学生说他看懂了，那你觉得他能运用吗，那肯定是不能的，就好比你都没开始学文字，老师让你写成语一样，这显然更像一个海市蜃楼，虚而梦幻。

但是事实和道理有时候就是用来颠覆的。

三日后，小雪兴高采烈跑来告诉李白:“师尊，师尊，我学会大命运术了，我教你”

李白满头黑线冒出，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随后他问道:“你现在这个术厉害在哪里呢”

阿雪开心一笑说道:“这回可以报仇了。大命运术其实很简单，就四个字，言出法随，我一学就会了，师尊比我聪明，肯定比我学的还快，我已经刻录了一份，等杀了牧南飞就拿给师尊”

李白也在思索这四个字，这感觉有点逆天啊。

阿雪此时极为认真的掐着法决大吼一声:“牧南飞来”

牧南飞裸露着身体立刻出现在二人面前，她此刻惊恐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二人，因为上一刻她还在和一位罗汉畅谈人生理想，下一刻她便出现在这里，这如何让她不惊恐，她单手一挥，她那裸露的身躯瞬间被包裹住。

李白沉思了片刻对着阿雪说道：“你可想好了，她不管犯了什么错，毕竟是你的母亲，最不应杀她的人便是你”

修行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让自己留下心魔，但是做事又讲究顺心而为，这两者之间有时候是矛盾的。

阿雪看着李白嘶吼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阿雪对着牧南飞一点，牧南飞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半分，一个个画面出现在李白面前，李白在里面看到了一名极美的女子正是牧南飞，她旁边还有一名男子，可能就是阿雪的父亲吧，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牧南飞和阿雪的父亲一直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感情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们都是凡人，后来也生下了阿雪，牧南飞越来越不甘心过着凡人的生活，怨气声与日俱增，她开始学习佛法，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和尚模样的尊者，他一眼就看上了牧南飞，通过和牧南飞双修使得牧南飞成功踏入了修仙的行列，牧南飞天赋也不差，短短几年，修为也是突飞猛进，那一天阿雪的父亲找到了牧南飞，乞求她和自己回去，那一夜父亲没有再回来，牧南飞也杀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将仅仅三岁的阿雪丢弃在一个荒村里，后来有好心的猎户将阿雪接回了自己的村子，吃着百家饭逐渐长大的阿雪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中，她经常梦到爷爷奶奶亲人被牧南飞无情的杀死，在痛苦中她开始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直到数年后牧南飞再次找来了，她说阿雪是她的心魔，牧南飞来到这个村子里，见人就杀，阿雪拼死抵抗，可她一个凡人如何是金丹期牧南飞的对手，一掌就被牧南飞打落山崖，这时村里的铁匠夫妇出手了，他们是隐居在小村里的修士，只是他们也不是牧南飞的对手，刘铁匠拼着假丹自爆之力才将牧南飞逼退，画面到此结束了。

李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原来山崖之上曾经是一个小村子。

牧南飞本十分惊恐的表情，当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面色狰狞起来，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孽障，当初就应该杀掉你”

阿雪恭敬地跪倒在李白面前说道：“师尊，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李白心情也是有些十分沉重，他感觉到阿雪有些变化，轻叹一声说道：“你不一样了，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去吧”

阿雪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会不会想我，我会想你的，你也会的，对不对”

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是李白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女孩，李白平静地说道：“我想我会吧”

阿雪完全没有理会牧南飞，发狂的牧南飞用尽全力突破束缚，猛的一下就冲到她面前，阿雪手指一点，牧南飞再次被她定在原地，阿雪冷哼一声说道：“刚才我好像记起来点什么东西，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尊，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李白也算是明白了，大命运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那眼前这个阿雪到底是谁呢，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这些，因为太累了。

李白闭上了双目，突然一道流光打入他的脑海中，这是大命运术，突然天空上仿佛睁开了一只眼睛，整个天空都裂开了，虚空深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轮盘，轮盘中间有一只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看着李白，一道光束对准李白，正要激发出来。

此刻苍穹之境内，一名老者和一位中年同时睁开了眼睛正看向这里，他们表情严肃，但是没有动手，这是命运之轮，这段时间里，命运之轮的运转谁都无法阻止。

“放肆，阿轮退下，不得对我师尊无礼，大命运术是我给他的，你敢违抗我？”阿雪对着那道轮盘呵斥道。

那道轮盘这才收回那道即将落下的光束，消失在天际间。

中年人问老者：“她就这样将大命运术传给他了”

老者心中也是苦笑不已，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术是说给谁就给谁了，那李白能不能练成，他就不知道了，只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太儿戏了，有点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阿雪来到牧南飞面前说道：“我这个身躯是你给的，今日我便还你，从此以后我姜念雪不再欠你的，但是你欠我的今日也必须要还”

说话间阿雪的血肉骨连着身躯化成一滩血水落在牧南飞身上，阿雪化为一道虚弱的灵魂体立在天空之上，李白不忍直视，手指中弹出一滴血液，将那道虚弱的灵魂体包裹在其中。

“牧南飞，我不欠你什么了，你欠我的现在该还了，你的佛祖呢，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他来救你啊”阿雪寒声说道。

牧南飞此时有点恐惧，她杀过很多人，遇到过很多狠人，但是她从未见过一个小女孩能够对自己如此之狠，她咬了咬牙，狰狞地看着阿雪说道：“你胆敢亵渎我佛，该死。伟大的宇宙之神释尼佛祖，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请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此时天空中再次发生了异像，这片天地都化为金色，一个巨大的佛身盘坐在顶空之上，他双目慈祥，全身散发着金光正注视着这里，当他看到阿雪的灵魂体后，脸色也是一变，转身就要消失在天地间。

“佛主，请不要丢下我，不要”牧南飞从未见过佛主如此惶恐，她双手合在胸前对着佛主说道。

“佛主，你这就想走了吗，死”阿雪对着天空中的金佛说道。

天空中的那个巨大金佛瞬间裂开，化成灰灰消散在天地间，看着这一切，牧南飞脸色十分难看，她开始真正的恐惧了，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远在弥勒圣地的中心祭坛处，一个巨佛坐在祭坛正中间全身冒着白光，缓慢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颗舍利。

圣地中一盏立于中间的长明灯永远熄灭了，诸天佛人一起哀悼：“释尼佛圆寂了”

......

“牧南飞，死于业火之下，永世不得超生”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牧南飞的周边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那些业火在她身上不断燃烧，她在痛苦中哀嚎不已，直到她的灵魂在大火中燃尽，半个呼吸后，火焰散尽，牧南飞彻底灰灰烟灭。

“她死了，我为你们报仇了，安息吧”阿雪对着天空呐喊道。

阿雪面无表情看着李白说道：“师尊，我要走了，你送我的那把剑，我很喜欢，我现在已经可以使用了，以后我会好好练剑的，谢谢你，师尊。如果以后我变得很陌生，请不要勿要责怪，你永远会在我心中，爱你的姜念雪永不消亡”

这是宏愿，此时一股强大的念力刺入阿雪的身体内，她十分痛苦，但是她一直是对着李白笑，直到最后她消散在天地间。

......

李白神情凝重，就那样看着阿雪，看着她消失在眼前，李白此刻也没什么牵挂了，起身准备离开，天空中一道声音传来：“这就想走了吗，我让你走了吗”

“佛还是魔？”李白微微一笑。

李白此刻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他的内心十分沉重，对着天空中飞来的和尚伸出右手，那个和尚还未靠近李白就炸成一团血雾，他的元神瞬间有点惊慌失措。

“一剑往生”这也是李白最近才领悟出来的用法，他现在已经可以将往生印凝聚在剑气中，也可以凝聚在右手上，这样灭杀化神期就更快了。

李白手中紫电青霜对着那道元神就是一剑划出，无数道剑光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刺穿，那道元神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很快消散在天地间。

“你这是什么剑，我修的可是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