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迦以为克撒要再过一天才会出现,不到那时她还不敢打破水晶。“到这里之后,我几乎什么都没做,”她坦白地说,“到处都找不到够大的空间。那些人全都睡在街上,真的好难,而且愈来愈难。我本来已经选好一个广场了,但是连那里也开始睡满了人。”
“不要紧,”克撒安慰她,“没关系的,少放一只两只不会有多大影响的。再说,大不了下个月、或者明年我们再来种就是了。”
这时的克撒温柔又宽容,看来他的心情相当不错。这使得珊迦突然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她着急地问,“是蜘蛛有问题吗?还是小屋出了什么意外?”她迟疑半晌,还是不敢问:是不是瑞特比出事了?
“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猜想你应该也想和他去参加庆典吧。
我打算把你们俩送到宾卡市去,你们今晚就住在那里吧。“
克撒伸臂揽着珊迦的肩,带她轻易地穿过拥挤的人群。他们遇上了三个粗暴的年轻人拦路搭讪,他们看来都醉醺醺的,帐篷旁还有流得满地都是的红酒和麦酒。三人中最清醒的那一个称赞着克撒的宽边皮靴是上好货色,而这时他的一个伙伴从身后紧紧勒住了珊迦,另一个就趁乱出手偷克撒的装硬币的小钱包。珊迦狠狠地用靴子的后跟跺在攻击她那人的脚背上,并用手肘向后猛力敲了那人胸口一记,这才摆脱了那人的偷袭。
那人因为吃了苦头,明显地清醒多了,他立刻大喊:“帮帮忙啊,抓那个小偷!他把我的钱包和我父亲的背袋都偷跑了!哪位来帮忙啊!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珊迦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当然也不会把手中那个满是蜘蛛的袋子交给他们。她有一把锋利的格斗用小刀可以用来攻击敌人,但是他们都已经防着她了,而且处在这群暴民中实在是太危险,即使有克撒的护甲掩护,她也不易自卫。如果现在她是孤身一人,她一定会马上呼出浮球风风光光地遁逃。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但是偏偏克撒现在也被另一群人重重包围了,于是珊迦先呼出了护甲保护住自己,只希望克撒赶快带她离开这个广场就好,不必让太多的狂欢者受伤。
马上就有人来主持正义了,只是这正义却不是站在珊迦这一边:一个旁观者又从珊迦背后扑了上来,还拿了一把刀子抵在她的喉咙上。当她又如法炮制,像对付上一个攻击者一样又跺又拐时,那人只觉得出了点什么怪事,却来不及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了。但广场上围观的其他人都看呆了,他们这才意识到珊迦不是个普通人而已:刀子明明划破了她的咽喉,她却一滴血也没流!大部分的人们都退后了,准备好防御的架势,但是仍一些迎上前来要向珊迦挑战。其中一名挑战者体态相当高大,他穿着曳地的长袍,手中执着一柄镶有银边的黑檀木权杖,还在石板上重重击了一下;很明显地,这也是一位魔法师。
“克撒!”珊迦大叫求救,她喊的那个名字足以令多明纳里亚每一寸土地上的人民都清醒过来。接下来她说的那一句是哪一国话都不重要了:“我们快走吧!”
那个魔法师叫出了一个魔咒,那是一条猩红色的火舌,像毒蛇一样悠悠缠绕着。当接触到珊迎的护甲时,它嘶嘶地发出了失败者的叹息声,并化成一阵难闻的烟。当克撒结束那头的战斗,赶过来珊迦这边时,那位魔法师又叫出了另一个魔咒。
克撒抛下他精美的富商装束,露出威风凛凛的长袍,那使得他看来益发地高大而雄伟。他并没有把权杖带在身边——那柄权杖用真材实料做成,假使他带在身边,是藏也藏不住的——不过神器师克撤是不需要任何权杖的。法术会很自然地向他那边飘流过去,连珊迦都感觉到强大的法术从受护甲保护的双脚底下流过。法术绰绰有余,克撒把它们
精准地分配为:给那三个这场麻烦的始作源者一人一记不会致命的雷霆、至于那位介入这场打斗却选错边站的魔法师,则吓吓他,送他一阵已用法术滤去毒质的瘴气闻闻。
然后克撒用他的双手手掌包裹住了珊迦的小手,用时空旅行术带着她遁入了时空交界。
“我敢说纷嘉堡的每一个人都忘不了今年的仲夏节了。”当双脚已踏上小屋外坚实的地面时,珊迦犹自兴奋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