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罗卓英参观后,对叶挺军长说:“我真羡慕你们有这样好的医生和护士。”
柯黑姑的卫生队加入到军部卫生系统,很快溶入到正规的管理之中了。
因为柯黑姑是游击队长出身,长期担任卫生组织的保卫工作,所以组织上安排柯黑姑为军部医院保卫科科长。
佟竹林医术高明,被任命为外科主任。
后来新四军军部迁至皖南云岭了。虽然军部医院是祠堂茅舍,设备简陋,但有国内第一流医学院校毕业的医生护士,工作正规,管理严格,环境整洁,并用竹筒做花瓶插野花,挂在病房美化环境。
柯黑姑和佟竹林以及他们的卫生队很快适应了医院的环境,都有出色的表现,受到了院方的好评。
军部医院的医护人员以忘我的热情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以优良的服务和医疗质量,获得伤病员的好评。
当时在国际性的刊物上,如《密勒氏报》和《中国人民之友》等,曾刊载过美国著名作家史沫特莱撰写的关于新四军卫生工作的文章。
史沫特莱说,新四军卫生工作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是真正为伤病员服务的,“真了不起,这是在中国见到的最好的军医院。我要向全世界宣传,呼吁他们来支援你们。”
皖南三年中,仅军部医院收治住院病人就有6000余名,治愈率达82.9%。
不仅军医院,其他部队都陆续建立起自己的医疗机构。这其中就有野田医院。
1939年10月,时任华东局副书记曾山,就来江都发展党组织。
一天,他和警卫员化装成药商来到野田,当时的野田有三家药房,曾山与野田的党组织成员张拓、韩长明、蔡兆增等人接头后,有人向国民党江苏省保安第三旅驻郭村团部告密,敌人便来搜捕。
曾山和警卫员被住持释莲儿藏在菩萨后面,敌人要进庙搜人。释莲儿拦在庙门前说:“这是佛门净地,请勿胡来。“
敌人问他:“听说有一个叫曾山的在你这里。“
住持说:“我有两个徒儿,一个叫僧立山,一个叫僧立云,没有叫曾山的。“随即喊来立山、立云。
敌人问:“你说话算数吗?“
住持说:“算数!“
敌人又问:“你用什么担保?“
住持说:“我用性命担保!“
后来,敌人把释莲儿拉到庙南头圆汪的西北角,用枪打死了,但也没有敢进庙内搜查。
立山和立云悲痛欲绝,立云甚至哭瞎了双眼。从此,野田的古关帝庙和新四军建立了血肉情谊。
1940年5月,新四军挺进纵队1000余人从吴家桥移驻郭村休整,待机东进。
中共苏北特委机关和江都民众抗日自卫委员会都驻在郭村徐家巷,挺进纵队司令部设在郭村老街大复仁油坊内,唯有后方医院设在野田。
1940年6月28日,郭村保卫战打响了。后方医院设在关帝庙,共有伤病员一百多人,就连菩萨旁都躺着伤病员,医院东面的河沟里,布置了一个班的新四军战士警戒。
院长汪作舟是外科医生,野田人,曾随红一方面军参加过长征,他号召野田人把自家的大门卸下送来,做病床和担架。
野田民兵在大队长田寿平、副大队长杨秀喜、指导员周传宏组织下,组成担架队,民兵田文广、田文华、周茂艮、周传福,与共产党员韩长明、谭圣高、蔡兆增、陈公羽等二十多人参加抢救伤病员。
负责为野田后方医院和郭村之间传送情报的徐厚英,是野田庄人。她16岁参加革命,18岁入党,入党介绍人是郑少仪和姬鹏飞夫人许寒冰。
当年,年仅20岁的徐厚英,机智地把情报藏在辫子里,方躲过敌人的搜捕。
那时,她和战友们顾不上吃饭,忙着抢救伤员、送情报,每天随部队昼夜行军200里,开会都是用晚上时间,地点就在坟墓旁。
晚年的徐厚英住在郭村镇五巷村,谈起当年走夜路、过独木桥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感慨万千。
1940年7月2日,新四军攻打塘头前,有两名战士负伤了,白天怕被敌人发现,不敢转移,野田民兵就把他们藏在塘头一家烧饼店里。
烧饼店的小脚女人也是野田庄的姑娘,人们都叫她小王儿。
到了晚上,野田民兵把两位伤病员转移到野田后方医院。然而第二天,有人告密,小王儿被抓,后来被敌伪军杀死在塘头西北首的毛高桥旁。
经过七天七夜的激战,7月4日,新四军攻下塘头。
渡江东进抗日的新四军在地方党组织和郭村人民的全力支持下,以2000多人的兵力,顽强抗击了国民党军队13个团20000余人的围攻,我方军民团结一心,以少胜多,以弱制强,取得了政治军事的双重胜利。
此后,新四军东进,野田后方医院也开始撤离。临别那一天,野田庄一百多名父老乡亲含泪送行。立山和立云与新四军战士抱头痛哭。新四军战士和伤病员依依不舍,在那棵数百年的古老银杏树下,唱起了抗战歌曲:
“新四军,冲在前,要把那日本狗强盗消灭光。“
新四军在唱,老百姓也跟着唱,那感人的场面,野田的老人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新四军后方医院在野田的时间是短暂的,野田人民为新四军东进作出了巨大贡献,后方医院给野田这方热土留下的红色记忆是宝贵的、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