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生灵者，得天地之独爱，应运而生。以往的我，一直以为，我等生灵诞生之本便是要统御万族，主宰神州。可是，当我真正的做到了这一步，我，也就不再是我了......”

说完，“天道”双眸一闭一睁，这幅神灵面孔已然隐去，再度变成了那个看似仙风道骨的老者形象。变换过程中，不见他有丝毫的留恋，仿佛只是单纯的外貌的转变。

可再结合上他所说出的话语，季寻明白，他是在告诉自己，他此时的身份是天道，而不是那尊上古神祇。

季寻剑眉倒竖，似是有些不解：“你明明以生灵之躯得到了神州无上气运，窃据天道，按理说不应该以你为主，独尊寰宇么，整个世界都应该流传着你众始之神的传说才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我可不信你们这群上古生灵本来就是这样无欲无求，否则，也不用费尽心思推翻旧的法则秩序了。”

“呵呵，先天生灵当然不会是无欲无求，但吾不仅具有先天生灵之身，更有天道之实。”

天道的目光上下扫过季寻，似是看出了后者身上绷着的那股紧迫感，微微抬手。季寻只感觉自身不受抑制的平静了下来，面对前者，连一丝一毫的敌意都提不起来。

“不要这么紧张嘛，第一次见面时，你不是还敢直接和吾动手么。再有，按你的说法，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并不存在什么主次之分。你执意如此，吾为天道，又岂能小气。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说法么，吾给了你，怎么，怕了？”

季寻苦笑道：“若是初见时你把一切都说清了，或许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认知已经固化，谁对谁错都已经有谱了。猛地知道了这么让人惊悚的真相，是个人都受不住好嘛。这剧情，不亚于天下有情人成亲时发现彼此是亲兄妹，或者是某某三哥跨越物种的打扑克。太特么绝了，人家都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你这倒正好反了，杀了人还立地成佛了。”

“至于说什么怕不怕的，谈不上。不管你是什么先天生灵也好，纯种的天道也好，都和我关系不大。反正我都打不过你，所以咱们之间还是和平相处为好。嘿嘿，季某平生不好斗，只好解斗。所以，咱们的合作关系可以坚若磐石。我玩我的异世逍遥游，顺带以我这异界游子的身份帮你解决一些重大的因果，维护神州安宁。咱俩直接双赢嘛。”

没有理会季寻的俏皮话，天道轻叹一声，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想不想听听吾之经历？”

季寻眼前一亮，丝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

“上古之时，天地鸿蒙未分，吾诞生于混沌之中。与吾一起的，还有一些生灵。吾为众灵之长，所具有的修为最是强大，是为领袖。那时候，天地茫茫，除了我们这寥寥几尊生灵之外，并没有万族之分。吾等初始迷茫，不知道吾等诞生有何意义，悠久的岁月中，一直浑浑噩噩。后来，吾等先后受到了它的指引，懂得了生存的意义，也学会了强大自身的途径。”

不用猜，季寻明白这个它必然指的是初代天道。

天道继续道：“再后来，天地之间相继诞生了万族，神州一时繁荣。而吾等，面对这些后来才诞生的无尽生灵们，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而他们，面对吾等所具有的的伟力，也是膜拜至极，自发的将吾等比作神祇，是苍天的使者，早晚供享香火。很长的时间内，吾等高高在上，俯瞰人间。充当着天道和万灵之间联系的桥梁。”

“它是一个合格的天道，大爱，包容，公平，自由，富有生机。在神州之旧秩序的笼罩之下，吾等不断茁长，万灵也越发的强大，人间遍地繁华。有一种族甚至有生灵发声：最好是人间！可同时，它不是一个合格的天道，它虽然孕育了吾等，孕育了万族，却不懂得权衡之道，也不懂得如何干预人间之事。一味的放纵自由，的确在很长的时间内让吾等以及万族感恩戴德。可时间一长，所拥有的力量增长的同时，欲望也不断滋生。最终，在他注重无为的治理下，天地混乱，万族乱战，昔日那最好是人间的感慨之词在此刻变得无比可笑。人间呐，已是炼狱！”

“那些在吾等看来卑贱的万族尚且如此，吾等又岂肯落于其后？于是，吾等直接向天道发出了挑战，意欲取而代之。彼时的它，已是自顾不暇，万族之乱，神州陆沉，它达到了最为虚弱的时候。面对吾等的背叛，也是无可奈何。吾等一步步蚕食神州，以吾等之道重铸神州规则。此消彼长之下，上仙域也就由此诞生。”

“可仅仅只是侵占上仙域，就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相较于整个神州世界体系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吾等不及，在他们几个还在一点点依靠老方法炼化神州的时候，吾便想出了信仰成神一道。”

这时候，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季寻真后悔身边没点瓜子啤酒饮料啥的，这可比在地球上的时候追剧听恐怖故事有趣多了。待听到信仰成神这个关键词的时候，眼前更是一亮，激动了不少。他知道，精彩的来了！

“吾乃是众神之首，诸天万界，万物灵长皆拜服。所以这信仰成神一道，非吾莫属。吾之兄弟姐妹也信服吾，甘愿助吾一臂之力，成就无上大道。而吾之本意，也愿意同他们共享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