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康想的是没有错,这城门处地方狭小,对方又居高临下,疾射而下的箭矢便是那阎罗手中夺命的判笔,每划出一道,就带走一片撩动军的生命。
可是公孙康还是忘了一件事,察觉中计之后的辽东军,早就乱了阵脚,前军后军皆乱作一团,入了城的人想往外跑,还在后面的人却来不及反应,一时间辽东军乱做一团。
不光如此,公孙康情急之下,还忽略了一件事,既然田豫设下计谋要请君入瓮,连让田晏领残兵三千保其不被公孙康问罪都算计到了,如今既然已经引公孙康进城,又如何能轻易地放他出去?
混乱的辽东军在公孙康的嘶吼声中总算是恢复了一丝清醒,稍稍有了一些秩序,便整体调头往城门方向冲去,虽然身后的箭雨仍旧连绵不绝,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奔逃出去,就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可就在这时,城门外竟然响起了喊杀声,不知合适摆在了城门外的拒马,不单单阻挡了辽东军逃出生天的脚步,更是让他们有时间看清外面的究竟是何军队。
此次攻鞍山有两个将军所率领的军队,田豫和他的渔阳精骑正守在城墙之上一波又一波地往城下泼洒着箭雨,那么城外的若不是辽东援军,自然就是蔡东和他的虎字军。
只见一面旌旗迎风招展,上面绣着的大大的“蔡”字似乎是在耀武扬威,当先一员虎将端坐马上,一手勒马,一手攥着腰间环首吞金刀的的刀柄,不怒自威。
“公孙小子,还不下马受降!”一声怒喝震得跑在最前面的辽东军竟然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公孙康骑在马上,自然是看清了外面的阵仗,不单单拒马阻道,还有一排厚盾兵如同一堵城墙拦在了城门外,那塔盾后究竟有多少弓箭手,他无从得知,但是就在蔡东的怒喝之后,他周身的大军同时爆发出一声怒喝:
“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竟然喊得辽东军心神俱裂,就连公孙康也是恍惚不已,但是一时间怒气上涌,又骤历大惊大险,他现在已然被情绪所主导了。
“降?我乃公孙家族继承人,堂堂幽州公子,你让我降?”公孙康的声音都变得奇怪起来,“要不然你们别跟着那李云义,跟着我,我带你们争霸诸侯,逐鹿中原,怎么样?”
蔡东皱了皱眉头,站在城墙上的田豫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叫停了城墙上的箭矢。
这个公孙康,竟然在大败之际精神恍惚了。
田晏默不作声,越发觉得田豫将自己劝降是对自己莫大的帮助,公孙度的身体有恙,虽然一直对外宣称偶感风寒,但是这么些日子一直风寒着,任谁都会察觉出来公孙度的身体是真出了问题。
而公孙度的两个儿子,能够继承公孙家族偌大家业的,就是公孙康了,可见眼下公孙康如此模样,若公孙度真的一命呜呼,以公孙恭的能力,这幽州怕不是立时便会乱作一团。
还是在公孙度归西之前,让李云义得以入主幽州,才能尽可能地保一方百姓平安。
“哼,公孙小子,你鼠目寸光,刚愎自用,这浑身上下算硬的,我看也就是那石头心肠和一张死鸭子嘴了。”蔡东出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