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哈哈一笑道:“兄长多虑了,鞍山本就易攻难守,我主李君候手下的精兵攻城又自有一手,兄长见力所不及,便率先自旁门假扮士卒,说是出城迎敌,实则引兵求援,这个说法虽有辱兄长盛名,倒也可自圆其说。”
田晏摇摇头:“今日一战,我见手下士卒虽训练有素,但未曾经历过真枪实战,明枪亮剑地打起来,瞬间便溃不成军,但是这些人都是我训练多年的部下,若再带他们以身犯险,实属不忍。”
田豫正色道:“将军带兵经年,纵横凉州,怎的今日就入了这歧途他路?”
田晏被田豫这一句话惊到,睁着一双虎目看着田豫,方才还和和气气,怎的这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不单单田豫,蔡东也在一旁皱着眉头盯着田晏,放肆要从双目中射出两柄利刃。
“未曾见血的宝刀,就算再是绝世利刃,也不过是个摆设,想要让自己的手下真正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凶军,怎么能够不一次次地磨去那刀刃上驳杂?将军南征北战,声名远扬,怎的今日在这个问题上钻了岔路?难道这数年安稳,也磨去了将军的棱角不成?”田豫的一番话让田晏的脸色立时冷厉了起来。
倒不是他被田豫的话给激怒了,而是被田豫的话给说动了,他征战经年,鲜有败绩,更是在对付异族的战争中威名赫赫,自然知道田豫口中的道理,方才那一番不忍部下犯险之言,不过是搪塞的一个借口,目的仍旧是表忠心。
只是田豫话中所言,不单单是在反驳这种妇人之仁,更是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仍有机会拥有自己的部下军队,做一方主帅。相信以田豫的心思地位,这种话自然不是随便就说出口的。
田晏抱拳道:“国让所言极是,是晏一时间未曾明白国让心意,让国让费心了。”
田晏的回答自然是在回应田豫话里的深意。
田豫洒然一笑:“兄长且听我言,便带那三千残军直奔公孙康援军,再请做先锋,带其反攻鞍山城,届时弟自有办法教兄长及三千残军全身而退,伤亡不过十之一二。”
田晏重重地点点头,战必有损,能够伤亡十之一二,对于行军打仗来说,乃是莫大的奇迹了。
蔡东也哈哈大笑:“田晏将军莫要有所担忧,若没有你那三千精兵,公孙康听闻鞍山城破,说不定吓得连夜回奔,看都不敢看鞍山一眼。”
“对,兄长且带三千精兵前去,壮壮公孙康的狗胆,让他自己往这瓮中钻来。”田豫也笑着说起来。
田晏抱拳道:“国让放心,晏必让那公孙康乖乖地往这鞍山城的套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