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一县之地有豪强，一郡之地有世家。槐里不仅仅右扶风郡治，还是扶风马家的大本营。一郡之地，尤其是三辅之地的重要地位，足以彰显马家的背景雄厚。

纵然如此，马家仍旧在长年累月的战争当中损失惨重，泯然众人。无论是马日磾还是马腾一系，这两个马家子孙在东汉末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都选错了。

时间重置，马日磾选择了李云义，马腾也选择了李云义，先后迎来自己人生最高逛的时刻。

兴平三年，迈入第最高兴的一件事情还是自己选了一个好的孙女婿。原本他以为自己不得不挑选的孙女婿只是天下诸侯的一员。可随着李云义横扫天下，这孙女婿的地位盖过扶风马家，叫马日磾寝食难安。

“父亲，齐公派人到来，说是再过一个时辰，齐公救回来槐里，拜见您。”

马日磾年纪一年比一年大，除了精神头还不错之外，身子愈发老迈，已经将家族当中的诸多事务交给年轻人去处理。他那四十岁的儿子已经到了继承家业的年纪。

“齐公？”

马日磾见说，想到了李云义送来的书信，重新编撰典籍，整理典籍的事情，几乎每几十年都会做，当世大儒会按照皇帝，或是世家大族的需求重新编撰典籍，添加私活。

在汉武帝时期，这样的整理典籍就是汉武帝一人利用儒家。随着儒家势大，武帝之外的皇帝多多少少受到儒家影响，反而成为儒家的工具。

甭管大臣信不信儒家，可他们一定要皇帝拥有儒家圣人才有的一切品性。这样的皇帝自诩聪明，却不能脚踏实地，最好蒙骗。

以至于公羊学派搞出一个王莽，学圣人禅让。

自那以后新立的东汉朝廷对儒家的态度有了转变，却陷入外戚宦官的争斗当中，让世家不断做大。

短暂思索李云义来意之后，马日磾重重敲打案面：“齐公亲自前来，是我马家的荣幸。此事不可广而告之，各房管事知晓便是，千万不要骄躁。”

他心情复杂，李云义的成长速度太快，快到让他惊悚的地步。更让他惊悚的时候，李云义一旦成为皇帝，马家也会变成外戚。

别人都觉得外戚牛逼，可在大世家看来，千万千万不要跟皇帝联姻，成为皇帝的棋子。

从兴平三年往前推算，东汉一朝的外戚没一个有好下场。

前车之鉴在这里，马家即将跟李云义绑定，成为众矢之的。

他笑不出来，也没有一般族人那样喜悦。

老三略想了想，点头同意：“父亲放心，儿子虽然没有大才学，却也知道父亲心意。齐公温文尔雅，眼睛里却是容不得沙子。若是马家有人打着齐公之名招摇撞骗，不用父亲来处置，儿臣便将人惩戒一番，送往衙门。”

“好。”

马日磾大笑一声，对这儿子倒是多了一分满意。这小子经学虽然不成，做人确是不错。现在多了一个儿子，做事也沉稳许多。

“且做准备，妍儿那里，你也去说说。虽说不能见面，却也应该知晓此事。”

马日磾犹豫，还是决定告诉自己孙女这件事情。

“诺。”

老三躬身，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