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大人快快赐教,昭德早就有了不畏艰险的觉悟了!”听说可能会得遇明主,孟昭德激动的忘了自己的饥肠辘辘,甚至天色将晚只能栖身山林和野猪为伴也不在乎了,只是激动地看着半兵卫听他一语道破玄机。
“哥哥莫急,听我细说来,这个人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说哥哥你要有眼光才能去追随他,是因为他目前只是一个人质...”
“人质?”
“对,此人是三河松平家之后,广忠大人之子,松平广忠大人体弱多病,执家政时期夫妇齐心,将三河发展的像模像样,呐,就是出了尾张边界鸣海城继续往东南去的地区了,不过可能天不保佑三河人民吧,他们的好主子没执政多久就去世了,面对尾张织田家,甲府的武田家,和关东的北条家虎视眈眈的目光,一众家臣带着他们的新主子年方5岁的松平竹千代大人投靠了当时东海第一家族今川家,被今川义元收养为质子,被东东流第一鬼才太原雪斋收为弟子,悉心培养,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但能得到东东流第一名师指导,手下更有一批团结一心准备随时复国的家臣们,这样的蒙难明君正是需要一个济世能臣的时候,哥哥你希望大展拳脚,却不知道敢不敢在这个人质大名的身上赌一把呢?”
“嗯...少年而得名师,遇难却拥忠臣,这倒有点意思,只是半兵卫大人你也知道,当武士入仕大名家本来就困难重重,如今更是要投身一个人质麾下,我不但怕今川家警觉,更怕松平家人会排斥我防备我,到时候去到东海,不也是无门而入啊!”
“呵呵,所以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换成二一个人我不知道,可就是这位松平大人我却恰恰知道怎么样才能接近他!”
“那还请半兵卫你指点赐教!”孟昭德拉着半兵卫的手一揖到地,吓得半兵卫慌忙后退了两步,“不不不,哥哥你满腹经纶且长我数岁,不可对我行此礼,做弟弟的我说出来就是了,不过哥哥您还要答应我一个请求,算作弟弟我和您的一个交换吧!”
“哦?竹中大人身在武士家,为人聪慧,我看我这个穷困百姓帮不上什么吧?”
“呵呵,哥哥您放心,我早就算过了,这次出仕机会很大,而我求哥哥您的事情也要在您出仕松平家之后才答应我就行。”
“好的!如果我能出仕松平家,对大人你的帮助我没齿难忘,你放心,千件事万件事我也答应!”孟昭德坚定的点了点头,真心的望着半兵卫瘦小的脸庞,他知道,这个小兄弟将来不论麻烦在近还是在千里之外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救援,只是男人脸面都紧,不好嘴上说的天花乱坠。
“那半兵卫就先谢谢哥哥了!其实我的请求很简单,我们斋藤家一旦有内乱的那一天,我们必然随着老大人全家而亡,那时候希望哥哥能尽力保住我们竹中家还存活的血脉,是给您当奴仆也好,当小姓也好,就算不能乱世成功,好歹不要全族灭亡,当然了,美浓内乱那天,就算怎么也好,都是近畿大大名之一,如果哥哥实力不足以助我竹中家,那么只要您尽力了就行,弟弟我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了!”说罢,竹中半兵卫竟然跪了下来,双手成掌重叠搭在膝前,深深行了一礼,孟昭德虽然想要制止,但是心中一时苦楚,他也明白这就是出生在乱世的无奈,堂堂武士竟然向百姓行此大礼,与其说英雄知英雄,倒不如是严峻的生命问题前大多数人急病乱投医了。
“哥哥您看天色已晚,小弟就不好再絮叨了,其实您想接近松平大人而不惹人怀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太原雪斋禅师下手,松平大人尊师重道,上次一面之缘就是他不远千里来到京之町为老师之病于佛前布施祈福,我父亲当时在佛寺砌墙补修,我送饭的时候看到了那位小大人的相貌,同样都是五六岁的年龄,他却能够顶住万千质疑的压力离开今川大人的监视,到京之町这种敏感的地方,就为了给老师祈福,所以足见他的毅力和孝心,如果哥哥您打算接近松平大人,太原禅师是说的上话而且最不让人怀疑的!”
“啊!原来如此!愚兄明白了!多谢大人指点,我这就抓紧时间往东海去!大人的指点之恩,昭德终生难忘,愚兄此去如果有立足之地,必会时刻关注你的动态,只要大人家有难,愚兄必然奋不顾身,一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孟昭德说到动情处,紧紧的握住半兵卫的双手,似是看到了一段纯真的友谊,又似看到了实现自己梦想的希望。
“多谢哥哥了,有您这句话我知道我们竹中家有望了,不过,哥哥您倒不用急着到东海去,不妨去京之町一趟,我家大人探听到关东一带要有大动作,听说春日山大名长尾家准备秘密和武田家争夺对关东小大名长野家的支配权,长尾家现任家督长尾景虎乃是一代军神,就连武田家那个目空一切的骑兵之王武田信玄都赞叹他为天将下凡,越后之龙,所以这次关东三家联盟不敢小视,秘密约定在京之町会晤,打算共同讨伐长尾,北条家的代表是北条纲成大人,武田家是真田幸隆军师,而今川家的代表就是哥哥您要去拜会的太原雪斋禅师了。”
“太好了!此去东海一路关隘众多,能不能抵达都是问题,如果就近在京之町就方便了,只要打听到哪个旅社下榻,我自有机会接近他,好好好!多谢弟弟提点愚兄!我事不宜迟马上动身,今晚上就在入京商道边凑活一宿,明天我多费点脚力,下午就能到京之町!”孟昭德一边说一边抚掌大笑,到现在浑身的伤痛是已经彻底的忘记了。
“哦?哥哥没有住处吗,莫不是连旅社的盘缠也没有了?那哥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和弟弟同住那边的潮屋如何,虽然规模小些,但好歹是个旅社,比路边安全舒服,明天休息足了哥哥您才好赶路,到了京都也有个好状态好面貌去见雪斋禅师!”
孟昭德思想片刻,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欲速则不达,休息之后也许会晚到一时,可是精神饱满会争得更高印象分,也许是一世的大机遇到手也不一定!“好!那就叨扰弟弟了!”
半兵卫看昭德答应下来,喜出望外,拉起孟昭德的手兴高采烈的向着潮屋走去,这两个少年一个年方12一个弱冠8岁,却已经指点江山展望未来,而大东流的将来乃至中日朝三国未来百年的进程就从这时候起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