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江兼续和水原逊秀听罢对望一眼,皆心中感慨,这阿倍秀明的名头是否如此大,尚未踏足陆前国,就已经有人望风而降,水原逊秀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先生,这白石城依为陆前犄角之一,多年来对宗主家听调不听宣,和伊达政宗并非世代之谊,乃是事实,另外白石宗实能征善战,和伊达成实并称陆前两大骁将,若真的此人臣服,于私于公都是难得机会,不知先生如何裁决?”阿倍秀明未急于回答,先把书札叠好,交还斥候手中,方才放声大笑。
直江兼续见状问道,“先生为何发笑?”阿倍秀明片刻后止住笑声,手按腹部说道,“痛死秀明了,秀明几日来难以成眠,以为伊达政宗有何良策,没想到是这般蹩脚的把戏,他以为一个诈降就能诱得秀明去往陆前险地,而后包围全歼我军么?秀明当他是高人,日夜揣测他的用兵,他却把秀明当做娃娃,要有这样的法子戏弄么?”直江兼续和水原逊秀不明就里,齐声问道,“区区一封书信,如何看出就是诈降?”
阿倍秀明解释道,“白石宗实虽然和伊达政宗名为主仆,实为独立,却并不能因此就说白石宗实要反,因为他贵为家老,且听调不听宣,实际已经是一方大名,若和伊达政宗同心协力,把我们打败,那少不得伊达政宗感激之后,还有重赏,更不用说守住祖上基业了,若投降我们,我们便要进攻陆前,那时肯定以白石城为立足点,他就要搬出去,试问天下人,哪一个是用献城的方法来保住城池的,他白石宗实和伊达政宗相处了十余年,都不信任伊达政宗,怎会信任我一个从未谋面的外人,所以这必是诈降,是要诱骗我入城,然后打算生擒我,哈哈哈,伊达政宗,你好大的胃口,可惜啊,烹调的手段太低劣了!”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水原逊秀追问道,“先生,逊秀有一计,不如我们假作上当,伏一支兵马在仙台去往白石城的路上,待我们入城后,伊达政宗必来围城,届时我们伏兵杀出,大败伊达军,如何?”阿倍秀明笑道,“两位大人身为上杉氏兵马总帅,果然计谋非常,秀明也正是此意,不过要更辛苦一点,这陆前国有城池十六座,若一战杀败伊达政宗,他必回城坚守,我们一座座打下去,最后可不见得能全胜,现在东北战局进行三月有余,当是收尾之际,伊达政宗献上大礼,我就以此契机,全面接受东北吧,两位大人,请襄助秀明啊!”直江兼续和水原逊秀听罢,忙颔首道一定尽全力,于是阿倍秀明嘱咐斥候几句,让他回去如此这般回答使者,而后放斥候离去,三人带着山道内埋伏兵马,回归大营,调遣布置。
两日后,阿倍秀明派遣大将安东隆盛带,前田庆次带上杉氏骑兵三百人开赴陆前国白石城,白石宗实亲自迎出城去,安东隆盛和前田庆次下马回礼,约定三日后阿倍秀明,直江兼续,水原逊秀,村上国清要带全部人马和粮草抵达此城,商讨如何进攻陆前,另请白石宗实为援军,带全部人马驻扎石母田城,和白石家第一重臣石母田景赖一起,监视仙台城伊达政宗的动静。白石宗实诈降之前,伊达政宗已经许诺他十万石大米算作借快刀手两千的费用,还有捉住阿倍秀明后,割让柳园城等地,并给他复国,白石宗实为了如此厚礼,自然满口答应,大大方方的让出了白石城,请安东隆盛等人驻兵。
三日后,阿倍秀明和直江兼续等人果真大张旗鼓的开赴陆前国,五千人马直奔白石城而来。伊达家哨探得知消息后,忙星夜去往安石城汇报给伊达政宗,伊达政宗闻讯大喜,连夜调集部队,命片仓景纲,伊达成实,鬼庭纲元,后藤信康,屋代景赖各自带兵一千,自己则带领八百铁骑队,决战白石城,留下家中第一智囊铃木元信镇守安石城,支仓常长镇守仙台城。
当夜,伊达政宗命部下饱餐一顿,便开出安石城,直奔白石城而来,为了尽早拿住阿倍秀明,赶在他们大军驻防完备之前,伊达政宗命部下全部放弃重甲,由辎重队驮负,参战人员都是布衣草鞋快跑,自己和八百铁骑队打头阵,又安排快马去往石母田城,知会白石宗实天明后一起攻城。这样大军走了半夜,东方现了鱼肚白之际,离着白石城还有一里之遥,伊达政宗信心满满,似乎已经看到了阿倍秀明的人头被悬在城门之上的样子。
正此时,突然梆梆两声竹哨响,喊杀声从大军两侧响起,伊达政宗正要开口呼喊之际,无数人马身披杂草,头戴草环,手持长雉刀从远处山林中杀出,正是上杉氏伏兵,领头一员大将乃是水原逊秀,他见伊达大军各个薄衣无甲,喜上眉梢,手一抬,早准备好的弓弩手从其背后推上,手中弓弩各个引了火源,嗖嗖的就射出,射到伊达大军跟前,立刻引燃了预先埋在地面的火油上,轰的一声巨响,火龙破土而出,熊熊烈焰立时间包围了伊达氏大军。
伊达政宗和八百铁骑队作为先锋,自然全数被围,中军接到报告后,片仓景纲和伊达成实,鬼庭纲元大惊失色,一边命令中军披挂,一边带旗本武士队上前救助,赶到战场时,伊达政宗已经冲出火海,和外围的上杉氏步卒厮杀起来,不过身边护卫甚少,大多数铁骑队已经被射中躺倒,或者被火撩伤,倒地不起,伊达成实见状,不顾骨折疼痛,单手持枪杀入人群,来救伊达政宗。在边上指挥的水原逊秀眼见一位大将杀到,估计此人乃中军统帅,必是伊达家出色人才,不外片仓景纲,伊达成实,大喜过望,疾呼道,“围住片仓景纲了,快快拿下!”话音刚落,一位赤甲武士,骑马提刀冲入战阵,伊达成实见了,赶紧护住主上,提枪就刺。
那武士正是田中续继,他手中刀架住伊达成实的长枪,两人厮杀起来,战不十合,伊达成实单臂便难支持,有心要跑,可田中续继听闻此人是天下两大陪臣之一的片仓景纲,哪能放了他去,提着刀纠缠不停,最后伊达成实逐渐力衰,手中枪已经胡乱招架,命在旦夕,田中续继瞅准机会,灌足全身力气,一刀就劈向伊达成实的面门,伊达成实单臂无论如何不能阻挡,只好扔掉长枪,俯身躲过。
田中续继见一刀没中,上来又补了一刀,却被紧赶慢赶终于赶到的鬼庭纲元接住,田中旭一见他衣甲鲜明,料定也是个大将,就和他战在一起,鬼庭纲元手无残疾,自然能较量一番,两人恶斗了数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伊达成实脱险后,忙去寻主上,终见伊达政宗被片仓景纲护住,两人正在组织反扑,于是打马上前,向主公进言道,“主上,阿倍秀明设伏拿我,前军已经覆没,不如退回安石城再作计议!”哪知伊达政宗非但不听,反而怒斥道,“你这反骨,每日就想着脱离本家,现在本家命悬一线,你还要我退却,这一退不就全都完了,我中军后军还有五千人马,另外白石宗实还可从石母田城袭击白石城腹背,战局尚未定论,你扬言撤退,是何居心!”
伊达成实听罢又羞又恼,知道伊达政宗虽然表面宽宏,可实际还是暗防自己,不信自己能放弃灭门之仇,心想既然如此,自己只是孤家寡人,何不一死解脱,也能成就为臣子之忠义,于是不再说话,抽出腰刀,反身杀回火海,片仓景纲闻言,知道主上说话重了,忙劝阻伊达政宗,伊达政宗说罢也觉得后悔,想要开口解释之际,可惜伊达成实已经去远,两人只好收集败兵,占据一处俯攻之地,据守等候中军。可惜伊达成实已经等不到了,他去而复回,完全被水原逊秀看在眼里,方才田中续继杀不死伊达成实,水原逊秀还暗暗跺脚,没想到现在他又回来了,水原逊秀大喜,忙指挥身边几十个弓弩手,命他们瞄准伊达成实,几十人一起发箭,可怜伊达成实手举太刀,正要劈砍一个步卒,就被十余箭齐齐射中,圆瞪虎口,坐于马上,吐血身亡。
伊达成实一死,立刻有人把他头颅割下,水原逊秀见了,命令部下齐声呼喊,高叫“片仓景纲被枭首了”,一员虎将,伊达氏擎天之柱,竟然到死都顶了别人的名字。和田中续继正在恶斗的鬼庭纲元听闻此话,大惊失色,以为片仓景纲真的死了,作为中军主帅,一旦被讨死,自己和伊达成实就没了高低,两人皆无法指挥中军,鬼庭纲元便要撤下,去找伊达成实,还要救伊达政宗,心里一怯,手上就失了准头,顿时枪法凌乱起来,好在田中续继不是惠隐院那种超一流虎将,虽有破绽,可并无生命危险,两人且打且退,最后鬼庭纲元终于撤出战阵。
鬼庭纲元一撤,阵中再无伊达氏大将,水原逊秀见状,忙命部下全面压上,包围歼灭尚未逃出的伊达氏步卒,伊达氏步卒大半被弓箭射死,或者被火烧死,一路尸骸不断,损失惨重,又杀了半个时辰,水原逊秀方才命令停止追击,打扫战场,伊达氏最引以为傲的铁骑队,竟然折损了六百多人。可此时的伊达政宗等人已经无暇顾及,只能一路退去,带着中军去和后军会合,这边走了半里地,五千人马汇合一处,伊达政宗越想越恨,不顾片仓景纲的劝阻,非要再杀回去,大军刚要出发,就有一支人马突然杀出,伊达氏步兵都是刚刚披挂好,还未列阵,就被那支人马从中截断,全是骑兵,手持雉刀,领头大将正是村上国清和安东隆盛。
被这支骑兵一冲,中军和前军残兵就撑不住了,嚷嚷着后撤(历史记载,东流战国史最短暂的战斗是用了一分钟左右,“一合告崩”,发生在九州,关原之战时候,黑田长政带兵打算横扫九州,三分天下,结果左路军被叉叉地方的村民自治委员会一个冲锋打的漫山遍野乱窜,黑田长政向父亲请罪,黑田如水无奈最终宣誓效忠德川家康),后军没经历之前的火海,后藤信康和屋代景赖还要迎战,结果没走几步,就被退下来的中军带乱了本就不完整的阵型,若说两人已经欲哭无泪,那站在人群之中的伊达政宗就更加无奈了,他无力的挥动双手,示意片仓景纲和鬼庭纲元,三人放弃了抵抗,带着大军一路逃回安石城去,竟然连卧底的白石宗实都不管不顾了。
好在白石宗实骁勇之外,也善于分辨是非,此时的他已经投降了孟家,原来早半日,他和第一家臣石母田景赖整军于石母田城城外,按照约定,除了伊达政宗正面包围白石城外,他当先行设宴,招待孟家家臣,把几个能征善战的武士,比如安东隆盛,田中续继等人调离阿倍秀明身边,所以他设下酒宴,并写下书信去邀请孟家诸武士,书信抵达白石城后,阿倍秀明照常安排埋伏,只让前田庆次带一千北宁军,卸去甲胄,推着大小一百车粮草,扛着孟家战旗去往石母田城。到了石母田城城外,前田庆次手无兵刃,骑在野风之上,和城下白石宗实招手,白石宗实不认得前田庆次,只见他人高马大,气宇轩昂,估计是个重将,便心中暗喜,一面招呼石母田景赖带领军队准备突袭。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在石母田景赖还在犹豫是生擒来将,还是包围歼灭这一千“民夫”的时候,前田庆次突然伸手向后去要,跟随左右的岩兵卫和捨丸立时摘去扛在肩头的大棗上旌旗,旌旗之内竟然暗藏枪刃,看似一杆大棗,原来正是前田庆次的蟠龙枪,前田庆次接枪在手,大吼一声,座下马飞驰而起,手中枪瞬间就递到了白石宗实面前,身后一千民夫此时露出本来面目,伸手就往粮车里面去摸,一捆捆大米之下压着的都是太刀,一千人抽刀在手,各自为战,瞅着是伊达氏步兵的就砍。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太快,石母田景赖反应过来,高呼杀敌的时候,白石宗实已经和前田庆次交手一个回合,并被他拿下了马去,前田庆次把白石宗实往后一抛,立刻被岩兵卫抱在怀中,捨丸是忍者出身,他纵身一跃,骑在岩兵卫脖子上,手中用了忍者密家器具,扣住了白石宗实的双腕,拿住了这位白石家家督,石母田景赖见状心焦,还想上前来救,被前田庆次横枪立马拦住,两人交手只一个回合,就被前田庆次斩掉马头,栽倒在地,若非临行前阿倍秀明几次叮嘱,白石家和伊达氏攻守同盟,乃在利益相关,并非主仆情深,若能使其看出各中强弱,当有收服之望,所以前田庆次这才手下留情,连连放过了两人的性命。
城下两人皆被拿住,城外布置的白石家兵马就慌乱了,许多人跪地投降,还有的反身就跑,前田庆次见状,跃马高处驻足,高声呼喊道,“白石家家督已经投降,其余人亦无罪也,所有人放下兵刃,可回归自家,如有逃窜慌乱者,斩!”此话一出,便再无人抵抗了,白石家兵丁纷纷放下兵刃,跪地磕头,城上的士卒见主帅被擒,城中虽有武士,可都非大将,无法组织营救,守护虎口的几个旗本一商议,干脆也降下旗帜,打开城门,石母田城落城。前田庆次命捨丸带兵一百看住白石宗实和石母田景赖,岩兵卫带兵一百入城换防,自己则带兵压住道口,并派人通知阿倍秀明。
阿倍秀明和直江兼续,水原逊秀在白石城得到信后,大喜过望,忙带兵前来接应,两军在石母田城下会合,阿倍秀明亲自探望白石宗实,并为他解开锁扣,施礼赔罪道,“秀明粗鄙之人,乱加刑责于国主,实在无礼之极,恳请白石大人海涵原谅,宽恕秀明吧!”白石宗实听罢又羞又愧,低声道,“是宗实不知天高地厚,欺骗先生在前,失去了武士的信义,先生略施小计,就拿住宗实,宗实佩服的紧,何来宽恕之说,还请先生既往不咎,原谅宗实,宗实愿意举家搬迁,跟随侍奉先生左右,聆听您的智慧之言。”
阿倍秀明听罢呵呵笑道,“白石大人请放心,我家主上早有言在先,此来东北是讨伐不义不道的大名,并非为了私欲抢占谁家土地,既然白石大人有心归顺朝廷,响应左府殿下正义之师,秀明就可以做主,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白石大人的家眷皆无罪,白石大人也可以暂代白石城城主一职,日后去向请我家主上裁决。”白石宗实听罢喜出望外,噗通跪倒,叩头不止道,“败军之将,身家性命都在先生一句话,先生竟然不加苛难,还如此宽宏,宗实哪敢不降,从此真心服了,请先生差遣,刀山火海,宗实无不效命。”
阿倍秀明笑着扶起白石宗实,赞许道,“今日之话,秀明记在心里了,将来一定转呈我家主上,我家主上乃天下第一忠义之士,最欣赏的也是忠义之人,白石大人为了恪守忠义,不抛弃老主伊达氏,实则可贵,今日愚忠尽了,得遇明主,自然家门光耀,百世兴盛有望,可放宽心,就让大人的家眷都搬回白石城去吧,来前秀明已经下令,全军撤出了白石城,这城池还是白石大人您的啊!”白石宗实听罢,感激的痛哭流涕,顿足捶胸道,“早知孟昭德大人是如此宽厚,先生是如此大义,宗实怎会追随恶主,早早便降了,既然先生开恩,宗实也不能自私,这白石城还请先生驻扎,作为平定陆前的桥头便是,宗实不才,愿意领本部一千五百人马往安石城挑战,为先生拿下此陆前第一要塞!”
阿倍秀明拉着白石宗实的手说道,“白石大人的好意秀明心领,我虽然设下伏兵,可白石城外险要之地甚少,只有一处足以用计,想来就算大胜,也不足伤伊达政宗元气,不过驱散他退去而已,这样他主力未损,估计尚有一万之数,秀明怎能让白石大人以一千人马去涉险呢,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至于安石城么...”直江兼续听到这里接道,“白石大人可以放心,先生已经用计,安石城此时估计在我们手中了。”白石宗实听罢大感意外,可料想自己一城人马瞬间被擒,可见阿倍秀明厉害,安石城攻陷估计不是假话,于是就不再争,命石母田景赖回城整顿兵马,全部开往白石城。
大军一路离开石母田城,走到白石城城下时,正赶上村上国清和安东隆盛领着骑兵返回,阿倍秀明在马上迎候二将,待近前方才问道,“我命你二人诈称伊达政宗被围,需要安石城救援,骗开城后就杀将进去,不必返回,镇守安石城监视仙台即可,你二人为何回来了?莫非安石城未开?”安东隆盛颔首道,“师父所言甚是,那城中有一大将,待我说罢之后,突然问我,说你既然是当主派来求援的,可有信物,我按照师父教导,骗他说,临阵遇伏,来不及取什么信物,实际是乱阵杀出来求援的,可他又问我,说为何乱阵中杀出,我身上没见创伤,我就说我归属于后军,一遇埋伏便知不好,请示后藤信康大人,早早脱离战阵,来搬救兵,所以未遇上敌军,没受创伤。那大将听完后突然说,后藤信康乃是后军大将,并非当主,无权调动各城守军,现在他私自调兵,本身就是造反,乃是死罪,我或者是从犯,或者是假传消息,或者是临阵脱逃,也都难免一死,不过看在我还知道回来报信,算是忠义,许我当面自裁,若我以死谢罪,他就发兵救援,弟子...弟子是...”
这番话说的阿倍秀明,直江兼续,水原逊秀,前田庆次,甚至刚刚投降的白石宗实等人都张目结舌,半晌后,阿倍秀明才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东北苦寒贫瘠之地,还有如此多的人才,白石大人,不知道这镇守安石城的大将是谁,竟然能看破秀明的这个计谋,而且辩的我徒儿有口难言,此人方才是伊达家擎天之柱,比之那片仓景纲颇强许多啊!”白石宗实略一回忆后答道,“应该是伊达家第一智囊,仙台城城代,陆前国总奉行铃木元信,此人乃是商人出身,由于他曾经在京都学习茶道,有大量的财力和广泛的关系网,伊达政宗方才将他召为家臣,原意是顶替远藤基信大人打理领内财务,没想到一次海运,遇上海盗拦截,他表现活跃,杀退了大船十余支,伊达政宗就命片仓景纲大人考究他兵法,这才知道他虽为商贾,却在京都遍访名师,韬略,政务,财学皆是上乘,于是被提拔为家老副帅,和片仓景纲大人分开统治国内兵马,最后担当总奉行,还负责和周边各大名的外交谋略,据说伊达政宗和德川家康联姻,就是他奉命达成的。”
阿倍秀明叹气道,“我欲十日平定陆前,没想到杀出这般人物,看来使命难以达成了,好吧,此事不怪隆盛和村上大人,乃是秀明调度失当,大家整军入城,从长计议吧!”白石宗实闻言回道,“先生,宗实既然臣服于左府殿下,就是自家人了,为武士者寸功未立,如何能够担当赏赐,宗实再次恳请先生下令,让宗实带兵一千五百去取安石城,若不能胜,甘愿担当军法!”阿倍秀明听罢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秀明也不敢拦阻,就请隆盛带北宁军两千,另白石大人本部兵马,都归白石大人统制,此番去打安石城,若不能胜也可早归,白石城数万百姓,还要宗实大人执掌啊!”白石宗实忙说得令,和石母田景赖,安东隆盛带兵三千五百杀奔安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