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矩清点完战果后,将细则送回了本阵供德川家康御览,对于这样的战果,德川家康欣喜的几近疯狂,同时他也产生了一丝忧虑,如此大的伤亡却还死战不退,孟家上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和这样的人作战,自己最后到底能否胜利呢?而骏府城中的铃木重朝则十分清楚的给出了答案,他眼见城下硝烟弥漫,亲眼看着父亲倒在乱军之中,这些都未让铃木重朝有过动摇,他只是摘下了头盔,轻轻的缠上了一条白布带,而后就带好了头盔,从容的开始布防,并写了一份奏折上呈给名古屋的孟昭德,诉说这里的一切。
名古屋城的孟昭德接到奏折后,展开阅读,只一瞬间就留下了热泪,看罢之后,山下政文从主上手中接过奏折,果然是每个字都带着触目惊心,只见上面写道,“臣铃木重朝叩首:第一日,岛左近胜猛大人与其弟丰德大人战死,第二日,家父铃木重秀战死,第三日起,末将自任总大将,全军存员两千八百人,将死守骏府城,绝不退却!祝主上平定天下,开创太平盛世,铃木重朝绝笔。”
孟昭德半晌无语,垂泪不止,山下政文也是抽泣有声,两人各自哭了一会,孟昭德方才下令,遥祭铃木重秀,绘图挂入忠英阁内,香火祭祀不断,另命人赶快打探关原合战的结果,准备将手中一直没有放出去的王牌,天龙军开闸出笼。而死守骏府城的铃木重朝最后也完成了他对孟昭德的许诺,两千八百人面对德川家康的数万大军死战不退,全员阵亡,骏府城落城之日,东海道第一巨城竟然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砖瓦,找不到一处整齐的石垣,可以说,铃木重朝的忠义甚至感动了这座没有生命的城堡,随着铃木重朝的战死,此城亦摧毁殆尽,离开了人世,这已经是铃木重朝坚守骏府城九日后的事情了。
孟昭德和德川家康暗自调兵遣将,于各地煽风点火,最大化的取得先机之际,关原合战终于开打了,石田三成就任战场总大将,全军副大将,在关原西岸驻扎,本阵设在笹尾山脚,六角增秀和蒲生乡舍带本部六千人于凌晨抵达,避过了东军的火炮,大谷吉继部队四千人,户田重政及平冢为广部队一千五百人则立于三成西南的山中村驻守,赤座直保五百人,小川佑忠两千五百人,朽木元纲五百人和胁阪安治一千人驻守在东山道以南的平原上,相隔五町距离是毛利氏集团,猛将吉川广家任分军总大将,和安国寺惠琼,长束正家,长宗我部盛亲等人共三万人驻守于南宫山脚,布阵于松尾山中,岛津义弘的一千五百人则布阵于其阵和石田三成本阵之间,最后进入阵地的是远道而来的小西行长和宇喜多秀家,共计两万一千人,布阵于满山南北两翼,加藤嘉明和九鬼嘉隆负责近江水域防御,另有陆军共三千人出阵,总体大军呈现鹤翼阵,全军共计七万一千五百人。
而东军的总大将则是福岛正则,副总大将是松平忠吉,军师本多正信,福岛正则的六千人自宇喜多秀家之东布阵,田中吉政三千人布阵于中山道北,京极高知,京极高次兄弟五千人布阵在福岛正则南面,松平忠吉一万人,池田辉政(家都没了还打仗呢)五千人,浅野幸长五千人立于东军中央,黑田长政五千四百人布阵于丸山,位于东军最北部,寺泽广高三千人立于其后,另外小早川秀秋部队一万五千人负责镇守后方的桃配山,共计五万七千四百人。(在后来的明治时代,东流陆军聘请的德国军事专家米切尔少校看到由洋军提供的当时关原合战的布阵图时曾经说过“西军必胜”,笔者看过一本书,叫做东流史解析,其中作者很负责任,画了一张详细山川图,用三角和姓名标示了每一支部队的所在,笔者仔细研究过,从俯瞰的角度讲,不论西军哪一支部队作为主攻,剩下的绕着它为轴,都能完胜东军,最后历史上西军失败,只能说西军内部叛徒太多,且石田三成指挥不动毛利大军所致,确实可惜!)
两军布阵后,第二日清晨,石田三成就得到了东军的布阵图,得知东军最有战斗力的加藤清正未到,东军在人数上处于明显劣势后,石田三成大喜,忙派兵传唤大谷吉继和宇喜多秀家,命本军中和自己感情最深的二人试探性进攻,另外派使者去毛利集团那边,请求他们火速发兵。本来此时的西军占据着绝对优势,可惜坏就坏在试探二字,石田三成作为战场上主帅,确实没指挥过这么大规模的作战,所以他按照日常的战法,先期试探,却不知这样就把本军的火力点暴露了,且激恼了一个他最不该激恼的人。
此人就是吉川广家,作为毛利氏仅存的名将和政治家,在支持石田三成起兵的时候,他就在家中会议上一语道破了天机,争天下权柄的人只能是孟昭德和德川家康二人,石田三成作为子弹此时已经射向了德川家康,这必是孟昭德从中挑唆的(当时天下能看出这一点的,除了实施者孟昭德,和几个知情的卧底大名之外,绝对只有吉川广家一人),所以若出兵支持西军,只会有两个结果,第一,战胜东军后,被以逸待劳的孟昭德击败,第二,战败给东军,死在德川家康手中,而后孟昭德以私自武斗罪名消灭,总之是参战就必死,所以吉川广家提议,声援德川家康,并不出兵,待石田三成战败后,马上入京控制京畿,和德川家康联盟,助他打败幕后黑手孟昭德,方是上策(毒计!!!)。
这条计策若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绝无实现的可能性,偏偏只有毛利氏有这个本事,第一,毛利氏居于西国,拥兵不下五万,足以抗衡相互交战之后的孟家和德川家,第二,毛利氏入京走水路,可两日直达,走陆路,只需要越过宇喜多秀家的藩国,而宇喜多秀家和其主力远在近江,等于一路畅通无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毛利氏身为五大老之一,和孟昭德,德川家康平起平坐,一样有裁决天下的话语权!
可偏偏这条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妙计不被毛利辉元所采纳,而拒绝的理由则非常简单,就像当年的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他们在时,看着织田信长登顶,看着丰臣秀吉登顶时候的理由一样,无欲!“吾但求守城,不欲争夺天下矣!”吉川广家自九州合战后,苦守了十年,就为了给本家争口气,助毛利氏成就天下霸业,结果就换来一句无欲,老泪纵横的吉川广家只能和毛利秀元按照毛利辉元的指示,带兵支持西军,出发京畿,到了京都之后,毛利秀元暂代其父职位,居于大阪城安抚一主两院,吉川广家则和各位大将继续前行,一路上,吉川广家苦思家之未来,终于做出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决定,冷眼旁观东西军大战的孟昭德是绝不需要另一个人陪他坐山观虎斗的,所以自己没有机会投降孟氏,只能押宝在德川家康身上,只有帮助东军战胜西军,然后把毛利氏支持德川氏这件事坐实,才能逼迫本家开口,到时合两家之力,足以战胜孟昭德,孟昭德一除,德川家康就是天下第一大名,他感念毛利氏的恩德,说不定会赏赐毛利氏永镇西国,说不定把宇喜多秀家的地盘也给自己呢!
于是吉川广家暗自通使德川家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德川家康身在甲府,得知此事后,爽快的答应,一旦天下事定,备前国就是毛利的了!自此之后,吉川广家便报了一个想法,只要等到一个契机,就马上造反石田三成,不但要收获备前国,而且还要冠冕堂皇,不让人说毛利氏是个阵前背叛的小贼。所以当石田三成催促毛利氏进兵的文书抵达后,吉川广家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安排使者休息,约定给他半日时间,让他考虑如何进兵,实际上却约请了家中重臣,安国寺惠琼还有长束正家等人,一同商议。
帐内坐满了十余位毛利氏功勋后,吉川广家开口道,“本家乃是五大老之一,太阁遗命的国之砥柱,按说西军和东军开战,本家要么居中调停,要么应该担纲主角,可石田三成狂悖无礼,让本家胁从作战,本家主上辉元公仁德宽厚,从未与他计较,这也罢了,可他竟然得寸进尺,你们看看!”说到这吉川广家把催促进兵的文书递交所有人观览,而后说道,“我们何等身份,乃是大大名之军,西军三分之一的部队出自我毛利氏,应该我们指挥别人,可石田三成呢,竟然让我们打头阵,让我们毛利氏儿郎送死,他却坐收渔利,欺负人有欺负到这个地步的么!广家不才,在此说个狂话,这件事情忍不得了!广家绝不带兵出征!”
话说完后,吉川广家故作生气的狠狠跺脚,果然激怒了许多毛利氏大将,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痛斥石田三成的自私自利,正此时,一人慢悠悠的开口问道,“吉川大人,咱们都是毛利氏一门,可只有您受许可,已经建立了分家,按说地位您最高,我们应该听您的,不如您说说看,我们此时如何应对啊?”吉川广家假装难为的样子,犹豫了很久之后方才说道,“本家是忠义之家啊,绝不能让人说咱们无情无义,我看这样,既然石田三成不仁,我们就不和他一起了,我们约定明日起兵,实际脱离战场,加入东军!”
此话一出,好似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登时帐内人声鼎沸,差点掀翻了顶棚,许多武士刚才还认真听着,现在就不干了,虽然这石田三成是“可恶”,可那德川家康也不是好人啊,加入东军就是做德川家康的狗,西军虽然拿毛利军当枪使,东军更完蛋,主将德川家康干脆没来,只派了个儿子,一时间大家分成两派,意见不一,吵了起来。吉川广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不慌不忙,对着其中一人使个眼色,那人立刻雷霆怒吼道,“都给我闭嘴!作为武士,就要为主上尽忠,主子要做的事情,我们便要支持!”
这句话看似蛮不讲理,可偏偏他一说,马上众将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原来此人乃是毛利氏麾下第一大将中川清左卫门,是毛利秀元的老师,吉川广家的好友,此人用眼睛一扫众将,十个有八个当初是他的部下,老领导开口,谁敢不听,吉川广家能说出这种临阵叛逃的话来,就是因为已经和此人达成共识,此人之所以支持广家,也是为了本家将来分到备前国,仅此而已,毕竟开口闭口天下大义的石田三成是未许诺任何人任何土地的(处决德川家康后瓜分关七州不算)。
眼看压制住了众将,吉川广家马上打铁乘热,一股脑安排了一切事务,谁谁从哪里进军,谁谁安排辎重,谁谁负责防备西军追击等等,长束正家作为一国大名,竟然也算在其中(此人倒是个忠义之士),实在是怪平日和毛利氏太亲近了,只能暂且答应下来,实际再说。一切布置停当后,吉川广家命所有人对此事保密,并去宣召使者觐见,大家听罢,纷纷退出大帐,各自安排行事,却不料这件事情还被一个人听在了耳朵里,这人就是孟昭德派来的使者,表面犒赏毛利军,实际打探消息的前田玄以。
大和尚(此人是比叡山延历寺的僧侣,跟随孟昭德后,还是身披袈裟,头戴僧冠,说不清还俗没有,反正有老婆有孩子)今日前来,本是要最后确定一下吉川广家的心意,然后就走了,没想到走到大帐附近,看到人头攒动,平日见过面的大将都往帐内走,带着特殊任务的前田玄以自然不能放过机会,悄悄的躲在帐外偷听,竟然听到了这般要命的消息。
离开大帐帐外后,前田玄以到了营盘外踱步,他抬头眼望天空,暗自垂泪道,“主上啊,主上,都让你猜中了,吉川广家果然不是善类,早和内府勾结,现在他要造反了,毛利氏两万三千人马一动,西军必败,可惜事情已晚,老朽独自一人,此时能怎么办呢?苍天啊,请你指点迷津吧!”一边说,前田玄以一边绕着河滩双手合十祷告,最后他心一横,下定决心,恶狠狠道,“我就不信长宗我部氏和德川交恶,能与他一起反,好,既然你做恶人,别怪我告状了。”
于是前田玄以大踏步的向长宗我部盛亲的大营走去,哪知才走出几十米,就被一支人马拦住,为首一员大将正是中川清左卫门,他跨马持枪,对前田玄以说道,“大师父,马上就要开战了,你去哪里?”前田玄以一愣,忙口念佛号,答道,“贫僧闲来无事,打算去其他营盘广布佛法,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将士们多少难免要有伤亡,贫僧不是武士,只能本分上略尽绵薄之力,不知大将拦贫僧为何,是否贫僧被禁止走动?”中川清左卫门迟疑片刻后嘟囔道,“自然不敢拦阻,好吧,请大师父早去早回。”说罢提兵回归本营,前田玄以这才松了口气,眼见他们走远后,生怕再有变故,玩命狂奔起来。
中川清左卫门提兵返回营盘后,在营门口见到了吉川广家,原来他布置造反之后,生怕有人报知石田三成,所以亲自镇守营门,不许任何人出入,一见中川清左卫门自外往里来,煞是疑惑,开口问道,“中川大人,你何故离营?”中川清左卫门顺嘴回道,“听说孟家前田玄以也是得道高僧,所以和他攀谈佛法,去到营帐,人说他离营了,我就去追赶,没别的事,已经问过了,是去讲经的。”吉川广家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不对,急的猛拍大腿喊道,“坏了,坏了,必是被他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他去报告石田三成了,你快去追,把他抓回来,若是抓不住,杀掉他也行!”
中川清左卫门一听,马上告别吉川广家,带兵去追,此时前田玄以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快到长宗我部盛亲门前,突然听到背后有马蹄声,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中川清左卫门又追回来了,他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高呼道,“有人造反了!”中川清左卫门心想,你比我还狠,问都不问就泄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客气了,手中已经摸上了弓箭,在马上唰的就是一箭,前田玄以立时感到钻心的痛楚,低头一看,当胸透了一箭,中川清左卫门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大将,一箭就要人命。
前田玄以手握箭头,脑子一阵眩晕,此时的他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将直接影响东西军的战果,和天下的走势,如此危急之际,他用自己的智慧谱写了其人生最后的辉煌,也是最为绚丽的篇章,强撑着站直身体的前田玄以大吼道,“我乃副大将石田三成使者,速速接我入营!”若报他是前田玄以,那守营的士兵可不知道是谁,必定无动于衷,可一说石田三成四字,乃是数万大军来此的核心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守营的士兵马上就行动了,他们挺枪向前,扶住了前田玄以,和中川清左卫门怒目对视。中川清左卫门见状在马上喊道,“我乃中川清左卫门,毛利氏大将,这人是奸细,把他交给我吧!”
前田玄以拼命的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我有治部少辅绝密文件在此,速送我去见盛亲大人!”士兵们一听,什么中川清左卫门,从没听过,石田三成倒是如雷灌耳,于是拒绝了中川清左卫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前田玄以被人架进了营盘内。
一入营盘后,长宗我部盛亲已经得讯,他忙来见前田玄以,此时的前田玄以气若游丝,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他见到盛亲,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说出了其一生最巅峰的一个计谋,竟然算计了吉川广家这位名将。“快!吉川广家造反,三日后即将拔营,投奔东军!”长宗我部盛亲一听,就慌乱了,这两万多人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情急之下说道,“好!我马上知会治部少辅!”哪知前田玄以摇了摇头,拉住长宗我部盛亲的手说道,“万万不可,治部少辅刚毅,闻言必动,西军内乱,则东军必胜!为今之计是要拖延时日,你诈降毛利氏,假称一同背叛,投靠东军,三日后暂缓启程,速速派人去大阪城请毛利秀元大人前来,只有他归营了,才能拿住吉川广家!”
好一条妙计,危难之间,还能如此准确的判断形势,前田玄以作为家中文臣,受孟昭德尊重多年,果非庸才,长宗我部盛亲听罢后,暂时舒缓了一些,突然又想到什么,忙问道,“我和毛利氏比邻而居,他都不和我商议,自然是不信任我,我突然说要投靠他,一同去奔东军,吉川广家如何能上当呢?大师父,此计恐怕不妥!”前田玄以眼瞧长宗我部盛亲,微微的笑了,一个老实本分,为了本家,决定付出一切的人,释怀的笑了,比之他刚才献的这个计策,接下来他要说出的话,才是突显其武士尊严,为臣忠义的话,“剁碎我!如果斩掉我的头颅,不能取信于吉川广家,只有剁碎我,把我的尸首全都送给吉川广家,表明大人你的决心,他必信!”
看着前田玄以坚定的脸庞,长宗我部盛亲顿时感受到了一种震撼,他的内心突然充斥满了崇敬之情,片刻后,长宗我部盛亲对着前田玄以深深的鞠了一躬,慢慢开口道,“大师父!请您放心,长宗我部一门,就是拼掉性命不要,也要除掉吉川广家这个卑鄙小人,大师父,您一路走好!”说罢,长宗我部盛亲缓缓拔出佩刀,待前田玄以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之后,手起刀落,斩掉了前田玄以的头颅。
被剁成几十块的前田玄以的尸首和长宗我部盛亲的效忠信一起送到了毛利氏营内,吉川广家握着书信看了几遍,方才点火烧掉,中川清左卫门在一旁见了,小心的问道,“可靠么?”吉川广家点点头道,“你说你射中了前田玄以一箭,那他离死不远了,斩掉死人的头颅来哄骗于我,我自然不信,可把尸首剁碎,哼哼,且不说这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我只告诉你一点,此事孟昭德将来知晓,一定不会饶过长宗我部的,所以他除了投靠德川家康,不会再有第二条路走了,你放心,长宗我部盛亲就算是诈降,等他想明白了这点,也非降不可!你去走一趟,约定三日后一同拔营!”
中川清左卫门得令后,忙去长宗我部盛亲营内,和他转达了吉川广家的意思,长宗我部盛亲一边应付,一边派亲信连夜赶往大阪城,去见毛利秀元,三日后,吉川广家派使者请长宗我部盛亲先行起兵(还是不相信他),长宗我部盛亲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谎称别的大营有武士在此,一时间不能驱散,所以需要缓和几日,吉川广家无奈,可又怕事情败露,只能许他,又三日后,长宗我部盛亲假称辎重都在后山,要一点点通过岛津义弘的防务,送到军前,才能开拔,吉川广家此时产生了怀疑,严令长宗我部盛亲必须在两日内拔营,不然就要舍他而去。
长宗我部盛亲对天发誓,说一定在两日后起兵,吉川广家这才不再说话,也错过了他人生最后一次机会,两日后,他没有等到长宗我部盛亲起兵,却等来了毛利氏世子毛利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