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烈阳高挂,火辣刺眼。
一条被马蹄踏破的山路,在阳光的暴晒下似散发出一股烤焦的味道,而护城河被烤烫的水面硬生生折射出一股辣眼的光芒。
他!严蚩,擦去额头汗水,翻过树木郁郁葱葱的山林,用一种目光坚定的眼神,情有独钟的望着南京那条已经干裂的护城河,内心深处更是五味杂陈。
面对坑坑洼洼的路程,却看见了被风吹起的泥尘四处飘散。
由于南京城外近期不但扩大守卫规模,想要入城还得经过严加盘查,若发现可疑人员,清军的手段一向是宁可乱杀多杀,也绝不放过一个,凭这一点,严蚩不得已而选择知难而退。
岁月回首,现在的南京怎可相比以前的辉煌,如今十里不见一家客栈,酒家与饭馆更是少得可怜,而以往,通城的各条大路都会在不远处飘过酒的香气与那热情店小二开怀的呼客声。
严蚩伸长脖子,想问问南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今的人警惕性极高,个个过路之人都是脸色狰狞,步伐如飞。
长途跋涉想吃一吨饱饭的严蚩看来得费一番周折,不过,前方犹如仇人一般狰狞的侍卫不便与其照面,严蚩短暂的想了想,还是觉得绕道改走别道为妙。
走至一处树荫下,严蚩四处观察一番,确认无危险后,便坐于灰石上喝下了壶中紧剩下的一口水,可肚子已经饿得开叫。
正当此时,两个人急匆匆的下山,看他们提着色彩艳丽的竹篓,严蚩就知道他们是上山祭奠,是在赶准时间下山,而一下子明白有东西吃了。
“说句实话,我这一辈子真没想过有一天要与死人争食物。”
严蚩站起来看了看山头的一股青烟,再一想今天的日子,瞬间便明白,情不自禁的轻声细语:“原来今天是苏氏家族一年一度的祭祖日子,哎!如今却只有区区两人前来,看来一切都还没有好转,如今的我还沦落到吃祭品才能生存下去了。”
严蚩忍痛闭眼,那种无奈的忍痛,忍着一种痛而无法释怀,睁开眼睛,真是有一种感到人生走到尽头的感觉。
说来不巧,重伤痊愈的梁茂自来南京后,也是无处下足的格局,也只能选择在林间僻静的山洞角落逗留。
山洞中,闭目养神的梁茂忽然听见外面有一位高手翻越山腰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梁茂没有丝毫犹豫,便走出洞口一看究竟,没有想到却正好看见被迫折返的连沣。
因为连沣并没有想过要再去乱坟岗,而是选择了去曾经住过的山洞暂避一下,可万万没想到,明朝曾经的第一高手此时也在洞中避难。
“是……你啊!实不相瞒,前两天我还想起你,没想到今天就在此处见到了你,我想……可能这是天意吧!”
连沣一见梁茂便惊讶叫道,不过如今的梁茂长时间没有刮胡须,且头发乱也成一团,让人实在是很难相信他是曾经的明朝锦衣卫第一高手,这也让连沣对其完完全全没有一点防备。
梁茂也一眼认出连沣,只是对其语言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在此处干什么?难道你不怕被抓回军营被就地处决吗?”
“哎!”连沣有些无地自容的回道:“我也不想留在此处,自从我与祝倩在一起后,被金钱与美色冲昏了头脑,不过最近噩梦唤醒我之后,让我已经觉悟……。”
“祝倩,觉悟!”梁茂脸色巨变,立刻听出了端倪。
谁知?连沣祸从口出,却不知晓,梁茂一听祝倩的名字便明白了事情原由,第一时间便想到如今的祝倩掌握着那些不知去向的明军军饷,故而火冒三丈。
已经紧握拳头的梁茂怒火攻心,却在冷静之中暗暗的压着心中的怒火,便轻轻的问了一句:“那祝倩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为何没有在一起呢?”
此时的连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处于感慨之中,豪气的回答:“她现在还在乱坟岗之上,我在上面也挺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觉得我与她不适合,我现在只想回到尽快辽东半岛,然后隐姓埋名过一段平淡的日子,毕竟人都讲究落叶归根嘛。”
谁知?
梁茂突然眼神另类而盯,杀气阴森,死气沉沉的说:“你们真是一对人人得而诛之的狗男女,我看在曾经你有恩于我的份上,现在你带我去找到祝倩并交出那些明军军饷,如若不然,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