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抑制痛苦,可是精神意志却连一秒都坚持不了便会重新崩溃,痛苦让他的身体如同得了癫痫一般颤抖。
他的意识已经到了弥散的边缘,若是不能承受住这痛苦的话,他的意识体将会瞬间崩解消散,原本他是打算通过醒神药来度过生机的流散,可是现在,醒神药却让自己彻底陷入了绝境之中。
痛苦到一定程度,是能够击溃一个人的意志的,尚夏此时仅存的那一点还算完整的意识已经打算放弃了。
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自由又何必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他似乎想明白了,但又像是变得更加迷惘了,然而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记忆却如同回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他所经历的一切事,如同他窥探别人的记忆一样在他眼前放映。
齐实,林月如,纪欣,司时,唐莹,龙跃平,张超,顾二卿,李云……以及,萌萌。
一个个熟悉的面庞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出,他们其中一些人已经离去,剩下的也没几个记得他了,可是,自己却是这些活着的人的希望与保障。
他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尚夏精神一振,意识再度调动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想着去忍受痛苦,而是试着去接纳痛苦,痛苦,从来就不是用来忍受的。
当他开始坦荡地面对痛苦时,痛苦反而减轻了很多,这突然让尚夏回想起几年前自己还不是醒血者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气温曾一度降到零下三十几度,他越是觉得冷就愈发寒冷,反而当他坦然地去面对严寒的时候却不那么冷了。
尚夏嘴角微微上扬,彻底放松了自己的意识,任由醒神药的作用发作,痛苦很快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尚夏没有忍耐而是去努力接纳和适应着痛苦。
渐渐的,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先前那无时无刻的痛苦对尚夏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生机的宣泄口依旧在不断地扩大,但那也只是对身体有影响罢了,他的意识已经极为强大,根本不可能出现被同化的情况,醒神药的药效已经逐渐开始发挥了。
但放任身体的生机这样流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这具身体就会像是一个破麻袋一样,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尚夏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那个办法,既然道气可以凝聚压缩,那么生命气息是否也可以通过压缩的方式使其变得凝实?先前他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是毕竟生命气息和道气不同,他甚至无法将其掌控,连基础的调动都无法实现还谈何压缩,生命大道,这又是另一条他从未走过的陌生的路。
他闭上眼试着感应并且控制周遭浓郁的生命气息,然而就在这时,尚夏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竟是可以感受到周围所有的道气!
要知道醒血者修的是什么道就只能感应到相对应的道气,尚夏在拥有风神的神格之前也只能感应到光暗与时空,因为他从未去了解过其他的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尚夏竟是能够感应到最基础的五常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较为隐晦的道气,而其中最明显的一种那就是——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