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吉斯科将军一张凳子。”哈斯德鲁巴向外面的卫兵吩咐。
卫兵为吉斯科带来凳子,放在末席的位置。
吉斯科只是瞥了那位置一眼,完全没有坐上去的意思,“哈米尔卡的儿子就让我坐这儿吗?你就是这样对待同级的同僚?如果我坐这里,那么我的军官们该坐哪里呢?”帐篷外挤进另一群人,他们全是吉斯科属下的军官。
哈斯德鲁巴的脸色更加难看,“吉斯科将军,你想坐哪儿呢?”
吉斯科手下的副将波斯达把凳子放在了与哈斯德鲁巴并排的位置上。吉斯科这才欣然坐了下去。哈斯德鲁巴的军官们立刻不满地起哄了。
“吉斯科,我哥哥……汉尼拔将军已经委任我为全权指挥官。请你注意对我的态度。”哈斯德鲁巴抬出了汉尼拔托王玉婷转告的话。
可是吉斯科没有被吓到分毫,英俊的将军只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汉尼拔将军远在新迦太基,怎么可能突然下出这种命令?你说汉尼拔将军已经授权给你,有凭证吗?有正式文书吗?”
哈斯德鲁巴答不出话,只能看向一直默默不语的王玉婷,“这是使者小姐带来的话。汉尼拔将军是这样请小姐转告的,对吗?”
吉斯科立刻把目光投向王玉婷,这个娇小的女孩坐在军官中实在没引起他的注意。
从吉斯科进门时起就持观望态度的王玉婷如同看热闹般地旁观两位哈斯德鲁巴的斗法。汉尼拔的弟弟果然如汉尼拔的的那样完全制不住吉斯科,她同时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帮哈斯德鲁巴一把。可还没考虑清楚,现在就因哈斯德鲁巴一句话,使她成为众人焦点了。
“汉尼拔将军……的确没有给出任何可以证明正式授权给哈斯德鲁巴将军权力的文书……”王玉婷缓慢而结巴地说出她的话,她把语速放得很慢,趁机整理脉络,想出对策,“不过……不过我想吉斯科将军并不是为了与哈斯德鲁巴将军争个谁高谁低才来的吧?”
王玉婷顿了顿,她看着吉斯科。吉斯科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问,“小姐认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为了商量与塞叶尼的决战该怎么打?难道是为了搞兵变?”王玉婷脱口而出,最后的试探性问话连她自己也觉得过于大胆。
帐篷里一下子沉默了,变得比深夜的丛林还安静。这更让王玉婷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吉斯科突然笑起来,打破了沉默。“小姐真幽默,可惜是个冷笑话!我的确是来诚心参加会议的。你看,我的军官们都来了。哈斯德鲁巴,你不会让他们也站着吧?”
“当然……当然不会了。”哈斯德鲁巴抽动着僵硬的脸部肌肉,勉强拉出个笑容。
军官们全坐下了,按照他们的职位高低依次排坐。
“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争论谁是最高指挥官的话题呢?”吉斯科说笑般地问向身旁的哈斯德鲁巴。
王玉婷替哈斯德鲁巴回答说:“其实谁做最高指挥官都不重要,最后还是得服从汉尼拔。只要我们商量好对策,各自指挥自己的军队打赢战争就行了,不存在谁指挥谁的问题。”
“说得对。不愧是元老院选中的特使小姐,看问题的方式比某些人高明多了。”吉斯科的语气里着重加强了“元老院”和“某些人”两个词。
包括哈斯德鲁巴在内的效力巴尔西德党的军官们听着吉斯科的话,一边赞同,一边虚假地笑着。
王玉婷笑不出来,她察觉到帐篷里的怪异气氛。虽然有些被迫,但她替哈斯德鲁巴说话,已经更深地得罪了站在元老院这边的吉斯科一伙人,而吉斯科反过来提醒他的对手,强调她是元老院派来的,离间了她与哈斯德鲁巴刚融洽了一点的关系。她感到自己被那个金头发的某人陷害了,以后她在他们之间将更加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