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快给老子停下！”

杭子祥肺都快要气炸了，叫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都说了给老子精神点，你们看看都他妈的打得什么玩意儿？”

在杭子祥连打带骂的叫停之下，战士们才从先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看着战壕内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弹壳，真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他们造的？其实这也不能怪战士们，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既然训练不足，准头不好，那就是干脆以量取胜，至少在这样密集的火力之下鬼子也不敢冒头反击不是？没看到都趴着不动了吗？

经验丰富的杭子祥明白，鬼子这哪是怕了，这是在等火力支援呢！

“瞅啥呢！小鬼子炮弹就要落下来了，还不赶快进巷洞？”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一枚炮弹落在他们不远处。这才只是较射，马上集群覆盖火力就该来了。

“轰！轰！轰！～”前线士兵遭到我军火力压制，后面的鬼子炮兵也没闲着，早已经标注了火力点，这一轮打击属于定点清除。尽管不如前一轮那样猛烈，但却更有针对性，幸好我军有巷洞，要不然可有得好受！

因为补给线还没有建立，为了节省炮弹，鬼子重炮只开了几炮就将活计让给了九二步炮。这家伙完美的诠释了日本人这个民族的特性--小而险！别看只有两百多公斤，可吊打的本事一流，有经验的鬼子炮兵甚至可以将炮弹精准打入巷洞，对我军造成不小伤亡。

在日军九二步炮的掩护之下，鬼子步兵开始大举进攻。见此情形，杭子祥也顾不得伤亡，命令部队顶着炮火进入阵地，对日军实施反击。一面命令机枪班组快打快走，避免被锁定，同时命令山顶的几挺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给老子狠狠的打。

一时间，先前那恐怖而密集的弹雨再次降临，不过要较之前稳重得多。即使仍有浪费弹药之嫌，但日军的伤亡却在不断增加。

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直面的火力，而是跳弹。自上而下高速行进的子弹在撞击到刚性地面时，因作用力的关系会发生弹跳从而改变轨迹。这种改变是不确定性的，但杀伤力十足，对人体组织的切割撕裂，甚至比直接中弹更加严重。无论是七九弹还是大口径的12.7mm弹丸，只要被跳弹击中，轻者残废，重者只需一发子弹就能助你成神。死亡的过程或许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在疼痛、哀嚎之中煎熬数个小时才会逐渐丧失意识，令第二十师团这些作威作福一年多的老爷兵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第二十师团虽说是日军17个常设师团中的一员，但受重视程度只能屈居于第二梯队。侵华战争爆发一年多来，该师团大部分时间被当作警备之用。安逸使其战斗力有所下降，更在逐渐消磨他们作为皇军所应有的嗜血本性，令其害怕流血，畏惧牺牲。

看着那趴了一地的79联队士兵，牛岛实常啪啪给了第40旅团旅团长上月良夫俩耳光，气极说道：“让79联队回来吧！”

敌人火力太强大，正面突击部队伤亡过大，看来只能用奇谋。牛岛实常观察战场发现，674团虽可对沿河道路实施火力封锁，但并未当道驻守，这就为小股部队侧击迂回提供便利。于是，立即组织强兵一个中队，实施迂回作战。

很快，第79联队再度发起进攻，只不过这次他们的任务只是佯攻，用以掩护濑尾中队的迂回作战。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期间濑尾中队虽也遭到了密集火力的打击，但总算是挺过去了。

放下望远镜，牛岛实常说道：“看吧！打仗就应该这样，奇正结合，才能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收益！只要濑尾中队出现在支那人身后，我看这伙支那军怎么死？”

“嗨！全靠师团长阁下运筹帷幄！”上月良夫一番恭维之言将牛岛实常抬的老高，但很快他就知道站得高摔得惨！

濑尾中队成功迂回后，79联队的进攻也随即瓦解，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枪声从背后传来。但等来等去都不见濑尾中队的信号，又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皇军士兵跌跌撞撞原路返回，并时不时的向后张望，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撵着，显得很是惊恐！

牛岛实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更令他感到惊讶和愤怒的是，最终这名士兵也没能逃过毒手。在几声枪响之后，那名士兵被一连串大口径子弹愣生生的打成稀碎，场面甚是血腥。

收尾之后，杭子祥才扶着一挺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说道：“妈的！陆长官警卫营都是一帮牲口，就一个连，小鬼子一个中队愣是没砸出点儿声响，要不是老子手快，估计就让他们包圆儿了。”

陆维才不会傻到只派674团驻守这么重要的地方，但他现在兵力短缺，只能派一个连过来压压阵，但警卫、突击、侦查三营乃是陆维手中精锐中的精锐，是可以当特种兵用的，对付区区一个中队的鬼子还不是手到擒拿？

“八嘎压路！欺人太甚！”

当见到那名士兵时，牛岛实常就已经明白，濑尾中队怕是遭遇不测，迂回作战算是彻底失败。可当着他的面虐杀唯一的幸存者，是对他二十师团赤裸裸的挑衅。

“开炮！给我轰平这座山头！”

“轰！轰！轰！～”

日军再次发起对674团阵地的轰炸，但我军有巷洞，轰炸的效果并不理想。炮住之后，杭子祥就像是斗胜了的公鸡，趾高气扬挥舞着青天白日旗，以示炫耀，气得牛岛实常牙狠得咯噔噔，右拳紧握。

“阁下！要不要再轰炸一轮？”

上月良夫询问，牛岛实常抬手说道：“不！我们折道时集镇方向吧！”

“什么？阁下！难道要放弃进攻了吗？我们付出了近千人伤亡代价，而支那军还没有得到报应，这就要放弃了吗？”

不说还好，越说牛岛实常越是生气。啪啪又是俩耳光，骂道：“蠢货！拿什么进攻？靠你那只会趴在地上的79联队？这是山地作战，不亚于攻城战。皇军已经付出近千人伤亡代价，我们兵力不足，没时间耗在这里。时集镇方向皆是平原，那里皇军才能发挥最大战力，你的明白？”

“嗨！”日军之中等级森严，即便上月良夫已经是少将旅团长了，挨了师团长的训斥却也不敢说什么。最终，第二十师团于马陵山遭到我五十一军113师674团顽强抵抗，终因无法突破，而又付出惨重代价而不得不选择折道时集镇方向。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暗，日军就算要发起进攻也是明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