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就算他们有心抵抗，也只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宋仪沉吟道：“不过最麻烦的依然是时间，我们没时间跟他们耗着了。”

“如今船只还在建造，没有送达。除了等也别无他法。”蓝玉虽然也着急，但也只能选择等待。

“春香，你认为他归降的许诺有几成可信？”宋仪又问向身边的女孩。她现在正捧着水壶猛灌，看来虽然她自己不承认，但这一趟游说之行确实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我了解他，虽然表面忠义，实际上不过是个只在乎自己的小人罢了。”春香放下水壶，连嘴角的水迹都来不及擦去，就不屑地耸耸肩，说起了吴定远：“我从前跟着马则立时，马则立就说他两面为人、难堪大用，不过谁让蜀王喜欢他呢？依然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位置，到头来还是坑了自己。”

“马则立真是什么都和你说呀。”蓝玉好奇又玩味的问她：“吴定远怎么说也是蜀王手下数得上的将军，你竟会和他这么熟？”

“蓝将军你可莫要小看我呐！我们这些被养着的傀儡虽然卑贱，但作用可不小哦。”春香不服气地将腰身挺直了一些，反驳道：“我们曾经可帮着马则立搜集到不少情报、除掉他不少对手呢！我在众姐妹当中也算佼佼者了。”

春香口中的“我们”指的就是马则立当初从民间或招募、或买来的一群女子，将她们从小培养，长大后用来送人牟利或者派出去执行一些不方便明面上做的事。这样的人在马则立手下本来有十余个，不过在汉军破城后，她们就都不见了踪影，连春香都找不到她们。

“就因为得知了吴定远在潼关有个做将军的弟弟，所以马则立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我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不过他本身就是个胆小的人，向来几面逢源、不敢惹事。一直都没什么大动静，长此以往，马则立就又将我叫回去了。”春香补充道。

蓝玉等人虽早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吴定远和潼关战死的刘明远之间的这层关系，但此时再提起时还是忍不住叹息。兄弟两人各为其主，也算得上一场不小的悲剧。

“既然如此，你还知道蜀国其他人的事情吗？比如马隆？”蓝玉追问。

“马则立可是跟着马隆做事的，并且十分信任马隆，从没往他身边派过人，反倒是马隆有时会使唤我们几个姐妹去做事，但没叫过我。所以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不然马则立也不会那么追随他。”

“现在他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宋仪的视线飘过大江，凝视着南方的天际说：“只要我们和东路大军汇合，蜀国就败局已定，就算他再有本事，也守不住一座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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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城内

“你说什么？！”一个叫赵陶的年轻副将难以置信地冲上前抓住吴定远的手臂，脱口而出：“君上对你可不薄啊！举城投降，你对得起身后的君上？对得起几百万蜀中百姓吗？”

“我家中妻儿老小全都落在了汉军手上，你让我怎么办？”吴定远一甩手，不耐烦的回答。

“你……”赵陶被甩得打了个踉跄，先是惊异，然后便彻底愤怒了，冷声嘲讽道：“呵，我差点都忘了，刘将军（吴定远原本姓刘）本就是雍州人呢！如今想回去，怕是想家了吧？”

吴定远被当众揭了短，也怒发冲冠，上前扯住赵陶的衣襟吼道：“我定居蜀中十余年，早已和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老子当年跟随君上南北征伐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说罢，扯住衣襟的手向后一推，将赵陶重重的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