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酸痛是真的,自从伤口愈合后便一直纠缠着他,再加上川蜀湿冷的寒气侵蚀,最近变得愈发严重,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小黑一直对当初的误伤心存愧疚,说出来只会让小黑更加难受。
徐玉山再次伸出了手。
直到又一块碎银到手后,他才勾了勾手,示意靠近些。
宋仪向前凑了凑,同时解开身上的棉衣,将上身裸露了出来。
“招惹了什么仇人吧?下手够狠哦。”徐玉山刚看了一眼就不禁感叹。
“一场意外罢了。”宋仪答道。
徐玉山伸手捏了捏痊愈后的伤口,又让宋仪转了转臂膀,之后才说:“这伤口刚好在关节处,已经伤及筋骨,没废掉一臂已然不易,虽然当初给阁下治伤的郎中手法不错,但留下些后遗症也是难免的。”
“也就是说没办法了么?”
“再好的治疗也比不上静养几年哦……这样的伤,怕的就是战场拼杀和长期伏案,只是看起来阁下和这两样都是分不开了。”徐玉山顿了一下,颠了颠手中的两块碎银说:“非要用药的话,阁下随便找家药房都能开出同样的药,比我这里要便宜多了,长年用下去的话,缓缓疼痛尚可,根治就别多想了。”
自己常打仗或许能从身上累累的伤痕看出来,可这长期伏案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宋仪觉得有些惊讶,他最近几日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事文书。此外能将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和治伤者的手艺都看破,看来这个徐神医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年轻人,试探够了吧?到底想看什么病就直说吧,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儿。”
在宋仪思考的空档,徐玉山看穿了他的目的,直截了当地问。
“不愧是徐神医,不光医术精湛,连眼力都好得很呢。”宋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来此是想问先生有没有祛除伤疤的方法?”
“噗!”徐玉山没忍住嗤笑出声,指着宋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说:“如今的年轻人竟还在乎这个?又不是姑娘,身上带点伤疤还如此在意?”
“若是伤在身上倒也罢了,我一个兄弟被大火烧毁了脸,若能挽救的话还希望先生不吝赐教。”
“哈哈,祛疤的方法我虽没有,不过还真能给你个别的法子。”
“是什么?”
“戴个面具!哈哈哈哈哈!”徐玉山说完后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之间将他一头油光可鉴的脏乱头发也前后乱甩。
不过宋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看来祛疤确实没什么希望了。
“唉,戴上面具也不过掩耳盗铃而已,只能回去劝劝我那兄弟让他放平心态了。”宋仪叹了声气,拄着拐杖站起来,对还在笑个不停的徐玉山说:“先生请随我来吧,牢中条件艰苦,这几日委屈先生了。”
“嗯?”徐玉山停下笑声:“去哪儿?”
“当然是出去,我之前听说了先生的善举,因此前来求医的同时,也顺便还先生自由。”
宋仪见徐玉山还有些犹豫不愿的样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似笑非笑地说:“先生带着这二两银子足够在城中吃住很久,没必要再在这里蹭吃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