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至今,顾思甜哭得这么伤心、这么痛苦,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顾天行战死,另一次就是现在。
“骗、骗子!你要、要是不请求,怎么、怎么会变成什么驸马!”女孩拼命挣扎,小拳头在他身上乱砸。
“对了!我要是不愿的话皇上一定会收回成命……甜儿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我这就去找皇上!”宋仪心神不宁的将女孩放下,再三叮嘱她不要乱跑,之后也顾不上衣装整不整洁,匆忙准备进宫面圣。
还没迈出房门,突然发现李镜明就站在门口,面色复杂。
“你想去做什么?!”李镜明厉声呵斥:“去找皇上?想让皇上收回圣旨?你疯了吗!抗旨是要掉脑袋的!”
“你来的正好!”宋仪正处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冲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领:“为什么是我?!谁稀罕什么驸马,这背后莫非又是你在坑我?!”
“老夫坑你?老夫要是能决定驸马人选,还能轮得到你?若有那权力,来求老夫的人早就踏破门槛了!”李镜明用力将他推开,愤然整了整衣领。
“那你怎么不劝劝皇上,你说话不是很管用吗?皇上不是很信任你吗?”
“你以为老夫没劝吗?皇上决心要做的事我又如何劝得住!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了,几句话说不完。你要知道,如今结果,也是无奈之举。”
“哪儿有那么多无奈?老头儿,这可是你把我带来这儿的,你也得给我把这事摆平!我是不会娶那位……那位公主的!”宋仪连公主的封号都没记住。
“宣宁公主。”李镜明替他补充后叹气:“唉,老夫做不到,你要是不怕死你自己去。”
宋仪哼了一声,绕过老头说走就走。
“回来回来!”李镜明气得厉害,赶紧揪住他,把他拉到院里石桌前:“你给我坐下!”
缓了口气,老头语重心长劝:“你呀,好好动脑子想想,皇上将公主赐婚与你是为了什么?单单是为赏赐么?”
“说来听听。”
“为了将你捆住啊小子!”老头拍桌,声音却压低:“什么人最值得信赖?是自己人、是家人!像你这样的人才,又天天想着混日子,万一哪天辞官跑掉怎么办?不这样能把你拴在宫里吗?别说皇上刚好有适龄待嫁的公主,就算没有,他从民间随便捡一个回来安个名头,都照样得塞给你!”
“可皇上这样,就没考虑过别人吗?他把我栓到宫里,甜儿她怎么办?这不是在逼我做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吗!”
驸马表面风光,可在皇家地位仍然低下,什么都得听女方的。
李镜明看向那扇因被撞坏而虚掩的红木房门,里面隐隐传出抽泣声。
“唉,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对不起她,凭心而论是皇上做得不对。”
“我不是问你谁之错,是在问你办法呀,办法!”
“你虽为驸马,但若想纳个妾,想必皇上和公主……”
“不可能!我做不出那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那你莫非让公主做……你是活腻了吧?万万不可在皇上面前这么说,真会掉脑袋的!”
沉默很久,宋仪很认真的试探:“那我现在逃走怎么样?逃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你怎么就执迷不悟!”李镜明恨铁不成钢:“当个驸马有何不好?多娶一个又怎么了?你奉圣旨成婚,天下有谁又能说你负义?唉,那丫头老夫也会去劝劝的,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身不由己才是人生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