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朱榑以为,凭借手中掌握的证据,应当足以拿捏住李善长,使其不要再惹是生非。
可如今李善长的反应,却让朱榑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毕竟是股肱之臣,又老谋深算、故旧众多,自己如今来威胁他,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冒险。
还不等朱榑定住心神,李善长却已经开口。
“殿下,这两件事,可是大大的不同;您是聪明人,这上面,又怎会糊涂?”
说完,李善长盯着朱榑,仿佛真是在等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榑沉吟片刻,道:“事情是本王递到御前的,情也是本王求的;今日来此,却是父皇的意思。
如今杀戮太多,父皇心里,也有些不忍;
况且眼下无论淮西,还是别的什么;当年追随父皇创建基业的那些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想来父皇心里,也不愿意韩国公再有什么闪失。”
听到朱榑的话,李善长虽说有些感动,可内心里,却依旧存着另一种可能。
他凝视朱榑,思虑片刻,问道:“殿下又是为何,替臣求情?”
“于情,令郎是大姐的夫婿,本王不忍看她年纪轻轻,便要守寡。
更不愿意天下人说我父皇,是个薄情寡义,不念亲情的君王。
于公,此次连着拔出几桩案子,这贪腐的人里,令郎其实算不得什么大贪。
况且事情发生不久,并非没有弥补的余地,我能帮忙,岂有不帮的道理?”
李善长闻言,点了点头,但目光中的灼热,却是稍稍减弱。
他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那殿下,于公如此,于私,不知又是为何?”
朱榑一怔,没想到,李善长会问出这种问题。
方才他的话,的确没有说完,只是李善长一向克制,今日却着实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