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的语气淡淡的,眼中噙着寒霜,坐在圈椅上仍旧是手执茶杯,可周身的气场却压的他们不敢再多说一句。
李经云和邹本凯虽然已经坐了下来,只是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令张无为都觉得汗颜。
秦毅放下茶杯,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扶手上,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张无为摇了摇头,率先打破了宁静,一字一句的开口:“陛下,老臣查到了一些线索。”
秦毅抬头,眼神落在张无为身上,而后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而李经云和邹本凯此时也收敛了情绪,是认真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张无为微微叹了口气,道:“老臣派人到李大人府上探查,李府上下所有人,包括陪在幼子身边的嬷嬷,都没有下毒的理由。”
“老臣还去找了太医院的张太医,张太医说,这病症来的蹊跷,不是突然发起,在发病之前,应当已经中了毒,只是到了一定的时间才会发作。”
“由此,结合张太医提供的信息,老臣推断,幼子在天牢中时,就已经中了毒,只是回到家中后才渐渐显形。”
张无为把话说完,而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李经云。
此时的李经云正在好好琢磨张无为的话,能在皇城为官的人,脑子都不差。
三言两语之间,他就已经想明白了,此时他的脸上青红一片,是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邹本凯,见邹本凯神色无异,李经云尴尬的转过头去。
听了张无为的话,秦毅赞同的点了点头,任何毒物的发作都需要时间,而正如张太医所说,这次的毒素怕是慢慢积累,而后病发,这毒之人必定经过了深思熟虑。
而下烈性毒药更容易暴露自己,反而是徐徐图之,才能让自己脱身。
想到这里,秦毅的眸子暗了暗。
邹本凯也想明白了,他转头看向李经云,嘲讽开口。
“怎么?李大人,我确实是同他们接触最多,但天牢重地,也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且那几日我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办差,难不成,我还能分身么?”
这话一出,李经云面上的表情更加复杂,羞愧难当。
张太医到李延池府上为幼子诊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但却没仔细听张太医的话,反倒是一门心思的钻了牛角尖。
不仅在早朝上咄咄逼人,甚至还险些犯下了大错……
李经云后背生寒,此时垂着脑袋,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毅看了一眼邹本凯,又看了看李经云的样子,李经云虽然是个文官,但做起事来倒也有几分武将的劲头。
“既然误会解开,邹都统的嫌疑尽消,李经云,你可还有话要讲?”
一下子三道目光都落在了李经云身上。
李经云哪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邹本凯大大咧咧,敲起了二郎腿,转头瞧着李经云的窘样,心里只想笑。
这人刚才还咋咋呼呼,现在这副样子就像是个淋了雨的鸡崽子,能看到李经云这副丑样,也不亏。
当即,邹本凯笑了两声,道:“李大人脸皮儿薄,我也不是那计较的人,得,李大人这回能不能听听我的一面之词啊?”
一面之词,这四个字,邹本凯故意说的很重。
秦毅无奈的笑了,这邹本凯看着是个大老粗,阴阳怪气起来还真是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