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老姜!”除了之前商量好的酬劳,徐鹏举又额外多给了老姜一锭银子。
“公子,这怎么使得!您给的车马费已经够多了!”老姜连忙推辞。
徐鹏举将银子塞到他手上,转身离去,他摆摆手道:“便当做你一路上的说书费吧!”
老姜推辞不成,只能站在原地,深深地向四人离去的方向鞠了一躬:“谢过公子小姐!”
让三女各自回府,徐鹏举便打算入宫拜见梁皇。
……
“情况便是如此。”徐鹏举将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梁皇。
“每次大灾,朕都百般思考,从各处省出抠出银两用以赈灾。而户部也从未上报过关于流民的状况。”
梁皇的面色有些难看。
“朕以为朕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百姓纵然流离失所,离了家乡,但至少有朕施的一口饭吃,还饿不死!却不曾料到,竟到了这个地步!”
徐鹏举回应道:“朝堂上那些大员们自己吃的肥头肥脑,又怎会关注那些苦命人?纵然他们知道情况,也定是要瞒着陛下的!”
梁皇继续愤懑道:“就连朕的耳目,都不曾向朕提过此事!”
梁皇所说的耳目,自然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了。
“锦衣卫监察百官,是为了让陛下了解百官之中有无勾结,有无祸国之举,但百姓却是不同,他们是没有被监察的价值的。”
确实,百姓怎么苦,身在高处的人都是看不到的。
他们只会得到各地上报的一串数字:某地生大旱,死亡多少人,流亡多少人。
但往往,这串数字上会掺杂有很大的水分。毕竟若是按实际情况上报,当地官员是要被问责杀头的。
所以为了减轻处罚,他们便在数据上动那么一些手脚。
而他们上头的人,自然不会不清楚。
可虽然清楚,他们反而会为其掩护。
毕竟若是不帮忙遮掩,这帮人被问责杀头了,谁能保证新上任的其他官员就有之前的这帮人那样子听话懂事,愿意上缴更多的好处?
“朕原以为朕这朝堂,乃是一滩清水,常有鲥鱼游曳于此。却不曾想这分明是一滩泥淖,朕那些臣子们也只不过是几尾黑鱼罢了!”梁皇愤愤道。
那鲥鱼乃是一种洄游类鱼,往常生活在海中,而到了春季便进入长江产卵,秋季再归入海。
梁皇之所以提及鲥鱼,是因为鲥鱼在被渔网挂住以后,便不动了,出水便死。
所以人们认为它爱惜鳞片,赠其美名“惜鳞鱼”,认为它清典高雅,不愿意苟活。
然而事实上只是这种鱼耐氧性差罢了。
只是因为鲥鱼的美味,在徐鹏举之前所在的那个时代,鲥鱼因为大规模捕捞,已经濒临灭绝。
当然,除了鲥鱼本身肥美之外,这与那帮子认为鲥鱼品性高雅,为其写诗作赋的文人也脱不了干系!
“陛下,臣以为我们现在能做的不多,但也不少!”徐鹏举不愿再同梁皇纠结这个话题,便谈起了正事。
毕竟梁皇刚才那番话,徐鹏举亦是被骂了进去。
“哦?徐卿可有良策?”梁皇却没有注意到徐鹏举的郁闷,亦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骂那些乱臣贼子的时候,将徐鹏举也误伤了。
“首先,红薯的扩种应当加紧了!这红薯,虽然没办法改变这整个局势,但至少可以让百姓们活的不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