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证明这信并非魏国公所写,就为了弄出这样一句话来嘲讽我?”张首辅满脸讥讽。
起先他还以为徐鹏举真的有什么鬼点子,没想到只是将自己几封书信剪裁胡乱拼凑出这样一番大不逆的话来。
那“不孝子”乃是他对自己的自称,而父是他对自己父亲的称呼,至于其它字眼也都是徐鹏举从三封信件之中抠出来的。
闻言,梁皇亦是将目光看向徐鹏举。
若是他这便结束了,那这一场便是戏弄满朝文武的儿戏。
就算是徐元帅并非谋反,但凭这一点也足以让徐鹏举挨受丈责。
“不孝子别着急,为父这是在为你演示步骤呢!”徐鹏举轻笑道。
被对方一个黄口小儿叫做不孝子,饶是以张首辅的心性都不由怒火攻心。
他深吸两口气,最后还是平复了下来:不必与这竖子争口舌之快,马上他就要穷途末路了!
见张首辅不再理会自己,徐鹏举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不过这也不碍事,他将那摆着的字又重新调整了位置,减少了文字之间的空隙,又使之位于同一排,随后固定起来。
做完这些,徐鹏举将这些剪裁出来的字放置在一掌特制的纸张上,然后用之前以石灰水和诸多其他原料所调制出来的药水不断地刷在字上。
那些字未动,但是此前信纸的纸张却慢慢消融。
最终,那些字便落在了特制的纸张之上。
徐鹏举又换了另外一种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最后,当徐鹏举拿着湿漉的特制纸张呈上去的时候,那些字就宛如原本便写在那纸张上的了!
梁皇一看:“这字果然像是张首辅亲自所写一样。”
闻言,张首辅面上一抽,梁皇这话岂不是说他在对梁皇大不敬?
深呼吸了两口,张首辅道:“陛下,还请将书信予臣一看,微臣愿亲自寻找破绽!”
梁皇将目光投向徐鹏举。
徐鹏举微微一笑:“请便!只不过不要上手,纸张未干,容易被损毁。”
魏贤便在梁皇的示意之下将湿漉的信纸放到了张首辅身前。
起先张首辅还志得意满,根本不相信徐鹏举能将此时做得毫无破绽,就连自己也认不出来。
可当他真正拿到那信封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
若非是刚才亲眼看着徐鹏举操作的,连他都要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写过这样骂人的话而忘记了!
“这!这不可能!”张首辅惊慌失措。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父亲为大梁兢兢业业一生奋战,都有人能够捏造他与北元通敌的书信,我随便为张首辅随便拼凑一句话而已,这简直是太过简单了。”
说罢,徐鹏举又转头面向梁皇:“陛下请看,我仅用张首辅的三封书信,尚且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拼凑整合出如此话语,若是有人手握我父数年来的奏折,想要捏造出这样一封信来,那无疑是不难的!”
“所以这封信上的字,是我父亲所书写的,但这信,是捏造的!”徐鹏举断言。
若是在之前,徐鹏举这样说,在场的文官有一个算一个,定然都会冲出来怒喷徐鹏举胡言乱语。
可是现在,在亲眼目睹他将张首辅的三封家书编撰成一段父骂子之言时,他们却不敢再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