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公说哪里话,您都成乡下人了,那满长安还找得出一个城里人吗?国公爷在书房,今日正想着喝口小酒呢?您不就来了吗?”管家李业讨好似的,陪着笑脸。
“哈哈哈哈,哥哥我今天刚巧得了一坛上好的美酒。这是天赐良机啊。老李,你马上替茂公拟个贴子,把翼国公给请来,再让厨房去准备几个小菜,咱们哥三个,要好好喝一盅。”陈咬金拍了拍管家的脊背。
管家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就忙着派人去叫翼国公去了。
翼国公秦琼,这几年战疮发作,时常病病歪歪,朝堂上的事多半都不再沾染,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府坻休息。
英国公的家奴送去一封书信,不消半个时辰,一身酸痛的翼国公秦叔宝,便垂死病中惊坐起,不顾病体,骑着高头大马,颠簸着来了。
一进英国公府的大门,他那高挺的大鼻子,便连连嗅探道:“好酒,好酒哇。茂公,咬金,你们两个老东西,不等老夫来,就先喝上了。”
李业慌忙迎了出来,叫道:“翼国公,两位国公爷在后园等候多时了。”
“快带我去。”秦叔宝三步并和两步。
他身量高大,虎背狼腰,甚是雄壮。只因万军丛中,刀枪无眼,矢石无情,身上的创伤不计其数。一遇阴雨天,更是举步唯艰。
这一激动,走起路来,未免就有些跛行。
李世民曾经数度派大内最好的医官前来为他诊治,也未见成效,每日里只能饮酒麻痹自己,才能稍稍好受些。
他与陈咬金一对酒坛子,经常捉对厮杀,各有胜负。在一块呆得久了,都是久经战阵的猛将,自然谁都不服谁。
秦叔宝讽刺陈咬金只懂牛饮,陈咬金讽刺秦叔宝饮鸩止渴,两人针尖对麦芒,难分胜负。
在管家李业的引领下,秦叔宝一路来到了后园之中。
越靠近后园,那股浓烈的酒香气息就越是浓重,隐隐然有一种辛辣刺激的意思了。
他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烈的酒,单凭气味,就冠绝当世。
远远见宿国公和英国公二人,坐在亭子里,喝得不矣乐呼,他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大声嚷嚷道:“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说是请老子来吃酒,老子还没到呢,你们倒是先喝上了。”
“哈哈,叔宝,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来晚一点,可就没你的份了。”
陈咬金站起身来,眼里已有了三分醉意,开怀大笑道:“实话告诉我,我这酒可是价值三千金的天下第一美酒,就怕你没喝过。”
“切,我老秦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你吹牛。斗大的字不识一萝筐,你还敢诓我。什么酒这么一小坛就能卖三千金,拿来我尝尝。”
秦叔宝不由分说,一把抢过了走过来得瑟的陈咬金手中的大碗。
碗中美酒一滴未洒,稳稳的端在了他的手中。英国公大笑着赞叹道:“好,哥哥的武艺还是那么卓而不群,实在令小弟佩服。”
“嘿,嘿,这就佩服上了。喝了我的好酒,没说替我老陈说两名话,胳膊肘往外拐,酒给我拿来,你别喝了。”陈咬金气呼呼的上前去,一把抢过了英国公手里的酒碗。
“这老东西,属狗的,乱咬人。”
“你吃的菜,还是我老李的呢,你这狗东西。你先把我的菜吐出来。”英国公毫不相让,站起身来,一把搂过了酒坛。